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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女躯,拉女干,节解女肉,抽女肺肠。
你哼着简单的小调,手里动作轻盈而迅捷。
撕扯祂的手臂,劈裂祂的躯干,剥落祂的血肉,剔除祂的脏器。
皮剥掉了然后是脓液般的赘生物,支撑的骨砍碎,身躯就矮了下去,像一条柔软的肉虫,翻滚间脾被捏碎,黑液汩汩,连线虫似的肠也挤出来。
骨白,肉黑。大块肥腻,温软滑嫩。散发着并不好闻的味道。砍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狭长的眼一只在上,一只在下,从发丝间隐约注视着你。
你久违被激起难捺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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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沛的、活动不休的旺盛情感充斥胸膛,现在你可以尽情享用了,享用女津。
诚如祂所承诺的。
——吾以炎帝神农氏榆罔之后,方山氏女津之名为质,立此誓不移,如星躔永固,地轴岿然。
祂自愿献出己身,被你肢解,被你食用,被你用仪式夺取全部力量,逃离祂死亡后化作的绝地。
你只需要——
杀死公子重。
好、好啊,好啊!
啊啊、好饿,好香,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么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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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津死了。
青黑色的光震荡散去,搅弄得浪涛狂卷,水势滔天。你大快朵颐,痛快淋漓,浑然忘我。
那颗歪倒的头颅重新被你抱回怀中,用袖子将颊上沾的血水擦了干净。
其实刚砍下头的时候女津还活着,细长的眼弯弯,乌发隐约如游丝,勾勾缠缠划过半透霞光的脸庞,唇角天生便带似笑非笑的弧度,耳轮莹润细腻更胜南海珠母贝。
美人如花。
眨着眼似在微笑的头颅,如瑞云殿。花盘太沉重,不堪摧折,总是跌落泥地,直到你将女津的躯干吞食殆尽,那双似生又似死的眸子终于阖上。
落花与恨,到地无声。
祂为了活才走到今天的地步,但必死之时来临前,祂要自己选定终局。
在本以为会发现希望的地方,我们看到了可憎之物,在本以为会杀死另一个人的地方,我们杀死了自己。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女津会这么想吗?祂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阖眼呢?
相弘鸟在岸上哀鸣,你忽然能透过水看见它了。
这些碎魂,他们也快死了。他们自己知道吗?
你从水中露头的一刹,它振翅直直向你冲过来,钻进你心口。它会说话,你听过,多重混响捆成一股怨厉尖锐的啸叫,七万九千四百三十张嘴。但现在它只发出了一个声线,比起人声更像野兽濒死的哀嚎。
哦,他们知道。
它说,恨。
恨啊。恨。恨谁,不知道,恨什么,不知道。它恨啊,恨,好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
说,怜我世人。
谁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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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到了一处稍微能歇脚的地方,你才有空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