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帕笑了笑,摆手:“我当然知道中国更近,人也更多,可这是无毒国,禁毒力度让多少人都望而却步了,风险太大。”
周寅接着说:“有风险才有利润不是吗。中国是禁毒国家,这也意味着毒品在那里的价格会比别的国家高出几倍。你比我要了解海/洛/因,人一旦染上,就会争着抢着来送钱,戒都戒不掉。”
阿努帕没说话,但脸上已经有一些动摇。
他接着开口:“我老板已经开始着手打开市场,客源和钱你都不用担心,只提供货源就行,只要供货稳定,一切风险都只要我们承担。”
这倒是真的,吕澄阳前几年主要在俄罗斯一带活动,做军火生意,积攒了不少家业。九一年苏联解体,叶利钦上台以后直接让俄罗斯没有任何过渡地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
这场从拉美经济复制过来的新自由主义休克疗法同时催生了富翁和匪徒,寡头和□□的崛起带给吕澄阳不少机会。
直到九八年,亚洲经济危机席卷俄罗斯,资本撤退,叶利钦下台,新上任的总统雷霆手段,把不听话的寡头全给收拾了一遍,他的生意也遭受重创。
于是吕澄阳只好把目光转向另一利益熏天的产品,毒品。
“我相信只要我们合作,要不了多久,中国市场就会被占据,阿努帕,你好好想想。”周寅扯出一个礼貌的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阿努帕点头,脸色比刚才要凝重很多,显然在认真思虑这个问题。
“周先生,这个我会认真考虑。”他道,“我现在想要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他故作不知。
“被桑帛拿走的东西。”阿努帕说,“等她来了我会亲自找她要。”
周寅站起身,十分配合地说:“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等走到门前,保镖也很懂规矩地把他的东西交还给他。
周寅拿到手枪和匕首,把匕首收起来,手枪正要别到身后时,忽地掉转了一个方向,射向左侧的保镖,而后又极快地朝右边的人发射了一颗子弹。
左轮手枪就这一点好,没有保险,一枪一个很方便他。
“阿努帕先生!”他大喊了一声,十分惊慌地样子,然后推门进去,枪口对准正要跳窗逃跑的阿努帕,精准无误地把子弹射进了他的脑门。
他本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窗台上,这下完全失了重,直接从二楼的吊脚楼上栽了下去。
落到地上,发出怦然一声巨响。
做完这一切,他又神情自若地往枪膛里装了三颗子弹,补上刚才的空缺,然后跑下去,和着急上来的人群打了个照面。
佐泰和查那隆无疑是最着急的人,拉着他问发生了什么。
周寅交代:“我和阿努帕先生谈完话正要下来时,就忽然听见了枪响,回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是谁做的你看清了吗?”佐泰着急询问,但脑子还算清醒:“当时只有你在房间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
周寅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我和阿努帕谈得好好的,他死了,我的损失也很大。”
查那隆比佐泰要看得更明白一些,到现在还在坚持问:“桑帛呢,到底什么时候来?”
“她不能再来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得保护她的安全。”周寅说道,“她可是桑坦唯一的女儿,你们难道要看着她受伤?”
听见这话,佐泰和查那隆顿时哑口,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还都是桑坦的好兄弟。可如果见不到桑帛,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桑坦还在那里,给他下葬完,各位也快回去吧。”周寅伸手拍了拍,查那隆的肩膀,从他身边经过时,枪口骤然对上了他的后脑,紧接着,就是查那隆状似癫狂的声音:“姓周的,不见到桑帛,你别想走!”
这是要撕破脸了。
周寅的目光瞥到远处站着的沈缚身上,后者完全没有要行动的打算,反倒还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场“好戏”。
还真是好搭档,想的都跟他一样。周寅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佐泰和查那隆,缓缓开口:“你们找他不是比找我更容易?”
两人似是反应过来,立即下令,叫人把沈缚控制起来。
现场变得一片混乱,僧人四处逃窜,桑坦的尸体和阿努帕的尸体都躺在一边无人问津。这时候,头顶忽地传来阵阵嗡鸣,周寅抬头看去,两架直升机正朝这边飞过来。
不止如此,那两架直升机并不是上次普通的直升机,而是“卡-52”短吻鳄,产自俄罗斯的武装直升机。
这两架直升机盘旋在吊脚楼上空,并没有要飞走的打算,周寅心中暗道不好,这是要他们这些人全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