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濯进到菜园里时,意外地发现四周的花比前天还要少,他左转转右转转,坚信就是少了很多。
殷绝在宁濯身后跟着,情绪不明地看着他的举动,并不出声。
宁濯思考得牙都泛酸了,还是没个头绪,他想找殷绝给点提示,却在视线触碰到殷绝的一瞬间,灵光一闪。
他记起来那次殷绝跟他说“摘一朵回去看看”这句话,他当时还觉得这种行为不太好,原来那么早的时候殷绝就已经想把他拉入伙了吗?
“我摘一朵看看?”
殷绝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我来吧。”
宁濯没有拒绝,他看着殷绝蹲下身子随意将其中一朵连根拔起,这下宁濯知道花梗长什么样了。
花梗不是绿色的,而是乳白色的,宁濯凑近点看,发现花梗还长了嘴!
那是一张很小的嘴,正在开开合合,露出了锋利的“牙齿”,这嘴一张开,宁濯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
他皱着脸捏着鼻子后退,脑海中思绪纷飞。
“殷绝,这味道怎么跟垃圾场的臭味一样啊,是不是垃圾场每天烧的就是这玩意儿啊,所以才会少那么多花。”
殷绝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宁濯来到一片空地,“你捂着嘴巴离远一点。”
等宁濯按他说的做好之后,他拿出一只打火机,将火焰对着上头不断缠绕的触须,瞬间整朵花就燃烧起来。
宁濯看着地上燃烧的花,心里早已经叫骂连连。
你这玩意儿不仅长得恶心,气味也这么恶心啊。
而后殷绝指着远处,虽然那一块被房子挡住了,但是宁濯知道他指的是水潭。
他顿悟,“你的意思是说水潭里隐隐约约的臭味跟这些花也有关系?”
殷绝点头,他找了块阴凉的地方,让宁濯坐下来歇一会儿,自己则再去摘了两朵花过来。
他先是将花扔地上,然后捡起一块石头,对着花就猛猛一顿砸,脸上却是一片平淡。
宁濯看傻了眼,这人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表情做出这么凶狠的动作的?
来不及等他多做感慨,殷绝就停止了动作,将石头往旁边一放,“你看。”
被锤烂的花朵躺在自己血海里,只是血海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跟普通的水一样。
宁濯呲牙,这世界可真是让人长见识啊。
“这些花叫去祟草,因为这个名字,很多人都误以为它是一种草,但实际它是花,对于魂魄完整的人来说,它就是一种普通的植物,不过,内心越是纯净良善之人,闻到的气味越是臭。”
说到这里,殷绝看向宁濯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宁濯听得正起劲,被他眼神的突然变化吓得发怵,他惊恐地往前挪了几步,往后一看发现空无一物。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抱怨道:“你干啥啊,突然那样看我,吓得我以为我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殷绝笑弯了眼,黑亮的眼睛在被绿叶切割成一束束的光影下熠熠生辉,“放心,我在,不会让你有危险。”
这不是说大话,而是真挚的承诺。
宁濯知道殷绝的厉害,那种淡淡的平静下隐藏的不要命的疯感,他已经见识过了。
但关键不是这个啊,他催促殷绝继续说。
殷绝,“去祟草对于失去魂魄的人来说,有好处也有坏处,去祟草燃烧后产生的气味可以帮助他们稳定魂魄,而去祟草的汁则会让他们的□□溶解,所以那些村民都不敢下水潭,刘银根也是因此被溶解。”
宁濯傻眼,给这臭花取名的人也是聪明,明明是花,却要误导别人以为是草。
要是有心人想要害死那些失了魂魄的人,直接把这汁水往人身上一倒,就可以把人送走了。
“不对啊,那为什么旺财在水里没事?”
“他还太小,心智尚且不成熟,加上本性不坏,恶念和贪念侵蚀不了他,所以万信民无法引诱他出卖魂魄。”
“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忠到底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割舌缝针,看起来像是想要让旺财永远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旺财发现了老忠的秘密?
宁濯心里有个很大胆的猜想,“殷绝,你说,会不会是老忠和万信民合伙分尸抛尸的画面被旺财看见了,万信民想要杀了旺财,而老忠爱儿子,不想让儿子被杀害,才选择割舍缝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忠更是人渣了。
害了女儿,又害儿子。
若是他不与万信民做交易,那么他的一对儿女都会平安无事。
宁濯恶狠狠地说道:“老忠这样的,应该割舌下油锅才对,让他想叫都叫不出来。”
殷绝,“对,惩罚只能比这重,不能比这轻。”
“对啊,你这才像个活人啊,要有情绪的起伏,这么气人的事情怎么能就我一个人生气呢。”
殷绝受教了。
“那我们去哪里找缚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