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拜拜,姑姑。”
江娉见他这样,也没有再追问:“好好修养,要是还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江巍点头,转身慢悠悠走了。
他的短袖很大,面料却很好,随着热风衣角荡漾。
“喂。”
冷不丁的一个字,随着风灌到江巍的耳朵里,江巍艰难得上了台阶,站在红旗墩子旁边,精确地找到声音来源地,望向两手插兜的陆迁。
陆迁大概能通过他受伤的腿认出这个大高个,头脑一热就喊住了对方。
“你还好吧?”看他别扭上台阶的样子,陆迁本着相识就是缘分,对着他喊。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江巍站在原地,在他的身后,江娉还扶着栏杆关心地喊:“怎么了?江巍,不舒服吗?”
陆迁眯眼,看向江巍身后的方向。
被叫的人回头摆手,然后低着头绕过展览台。
陆迁收回目光,眼见着江巍在他面前溜走,眉头轻挑,灰头土脸地吐槽:“狗咬吕洞宾……”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陆迁等回寝的人浩浩荡荡经过孔子像,,才不紧不慢溜达回教室,左朗刚千里迢迢倒完一桶垃圾,田俊学和孟于拿着鸡排在旁边吃的不亦乐乎。
陆迁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孟于:“你们这些人是真贱,东西是我们带的,上学期哪次不是我们,这次被抓了,就真让左朗自己打扫卫生?”
孟于,平时和陆迁是称兄道弟,她算半个男生,性取向随她爸。
“田俊学拖地,我扫的垃圾,你以为那么多袋子,左朗能干完吗?”
“除了你们还有谁,TMD,以后不熟的人不给带吃的,这次还倒贴我两块钱。”
陆迁气不打一处来,回到位置上找出一根不二家,撕了包装叼在嘴里。
“你去网吧了吗?”左朗放了垃圾桶,过来收拾东西。
“你不跟我去,我一个人去有意思吗?”
“害,还得是兄弟。”左朗嘿嘿地笑,“骆驼,刚刚于卫还给你送作业来了,塞你课桌里了。”
陆迁弯腰,抽出四张试卷,字迹整洁,最旁边用打印笔打印了“于卫”两个字。"
“今天晚上本来还检查作业呢,幸好你没在,不然李明明可比老宋凶多了。”
“我又不怕他,况且我英语早就补完了。”陆迁没回寝室打夜灯补作业的习惯,把于卫的试卷叠好压在数学书下面,“走吧。”
陆迁就跟领头的一样,他一张嘴,另外三个拿了东西,齐齐站起身,一起往外走。
“你不知道,今天晚自习,李明明让我们写作业,结果外面又吵起来了,我听是马头的声音,他那屌丝音我一听一个准。”左朗和陆迁并肩站着,田俊学跟在他们身后,孟于不紧不慢走在他们前面。
“他叫什么?”
“还能叫什么,他们队的呗,昨天就开始练习了,今天下午还在吹牛说练体育多有前途呢,晚上就搁那叫叫叫。”孟于扭头,不以为然道,“沈函天天叫我们学艺术,马头天天叫我们练体育,反正就是看不上我们学文化的呗。”
“这个学校很差。”田俊学一针见血。
这句话倒是没人反驳,他们这一届就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届高中,虽然花钱买了很多好苗子在一班和七班,但是也改变不了这个学校没有历史且老师都是年轻人的现状。
“老朱不是又找了几个老老师吗?我今天晚上还看到了,鼻子一横,往草丛吐了两口痰,好像还是教一班的。”左朗本质里还是向着自己的学校,努力找补。
“行了,我们到了,走了。”男寝比女寝近一点,陆迁和孟于挥手,拐弯赶在宿管大喊大叫之前进了寝室门。
另外两个紧随其后。
“陆迁。”
从楼梯下来,宋涌刚刚查完寝。
“老师好。”
陆迁是个识相的,没什么停顿,和左朗异口同声。
“回去好好休息,别串寝。”
宋涌和他们擦肩而过,没有说什么,陆迁却诡异地望了他一眼:“没事叫我干嘛……”
“看你帅呗。”左朗上前揽住他的脖子,“走走走,今天困死我了,明天要开始跑操了,六点二十就要到广场。”
身后的铁门被宿管骂骂咧咧关上,三人结伴上楼,嬉嬉闹闹间,陆迁也没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