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谢之桡独自去了天台。
他的眼眸,眺望远处。
这里是祈辛市,远处的高楼大厦像是怪兽。
伴随着呼啸的风,冷漠矗立在地平线上。
天边,撕裂开的灰度。
是一座灰黑色的塔楼。
这个城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之桡拿出一包没拆封的烟。
有时候,生活令他心情烦躁。比如,今天!
曾经他很少吸烟的。
今天却……怎么偏偏特别想?
刚含到嘴里,谢之桡就皱着眉头想起了什么,他又匆匆把烟吐了,多余的扔回了口袋。黑色的碎发,被狂风吹得散乱。只有耳朵上的星星耳钉在无尽闪耀。
随即,谢之桡从包里拿出了一包话梅,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从里面拿了一颗。
话梅含在嘴里,有浓烈的酸味和稍许冷感的甜。
滴滴滴——
“喂,商叔。”
谢之桡语气冷淡,深色瞳眸染上不耐烦的神色。
“阿桡,是夫人让我给你打得。”
“请你务必出席今晚大少爷的生日聚会。谢家的家人都在的。”
接着电话,谢之桡的指尖越来越冰凉。
他没立刻回答,只是冷笑了声。
自己明明是谢家最不受待见的人,哥哥的宴席却要求家里人偏偏一个也不少。
给哥哥去凑人数,好维持谢家的体面吗?
“行。”说完,谢之桡挂掉了电话眉头一挑,又低声骂骂咧咧了一句。
转身离开天台。
他孤傲的背影,与远处的灰黑色的塔楼遥相呼应。世界上的孤独,会放大边缘者藏起来的悲伤。
谢之桡含着渐渐无味的话梅,一路飞奔到楼下。当他走到楼梯口的垃圾桶旁边时,无味的话梅,被他吐掉了。
深邃的眉眼一动,拿出手机,谢之桡的语气依然冷冷冰冰:“商叔,你现在提前来学校门口接我吧!下午我直接请假。”
中午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头顶。
谢之桡挂断电话,仰头看向它。
真讨厌,很刺眼。
晚上七点,谢宅。
价值不菲的吊灯,在富丽堂皇的大厅照耀着。无数名画挂在墙壁上,冷感的月,萧瑟地照在它们上,宛若鬼魅浮生。
谢之桡看着不远处哥哥谢影臣受尽万家宠爱,感觉到嘴边弥散着的香槟都是苦涩的。但他好像从小就习惯了这种苦涩的味道,直接拿起香槟杯,一饮而尽。
刚刚喝完,他身边就匆匆走过两人。
小道消息,白家那位从不露面的小姐。
又从白家消失了。
鬼知道什么情况呢?
不会是领养错了吧。
……
谢之桡眼眸一动,但目光很冷。这种名流圈的八卦,像是一阵风,他每次都会听到无数个。
“谢之桡,你好我是方氏集团的方威明。”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谢之桡抬眸看向眼前的人,方家小少爷,传言中名流圈的一个“傻白甜”。
他微微点了点头,直接忽视了方威明伸过来的手。匆匆一眼,谢之桡就侧身略过了方威明。
谢之桡从来不喜欢这些所谓的名流圈少爷们。
身后,方威明的手迟在了空中半响。慢慢才收了起去。“谢家小少爷,果然很冷酷啊。”
盛大的灯光下,谢之桡慢慢走着,最终找了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他眼眸在绚烂的灯光下渐渐深邃:谢家大少爷的二十岁生日,是如此隆重盛大。但,好像后来家里再也没有谁,记得他的生日了。
第二天。
醒来,谢之桡头疼欲裂。
看着镜子里凌乱的头发,他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抓了抓。忍着头痛,转身,谢之桡拿起了书包。
虽然今天头疼至极,但他还是决定坚持去学校。
路上,商叔看着谢之桡的脸色不太好。
回头问了一句:“阿桡,你还好吗?”
谢之桡懒懒地掀开眼皮,声音里混合着困意:“商叔我没事。您继续开吧!”
到了高二(七)班,谢之桡把书包丢到了座位上,就准备直接趴着睡觉。
他刚坐下没多久。
却发现桌洞里好像……堆满了什么。
?
谢之桡眼眸垂了下来。
这是学校里好多女生给他递来的情书。
下一秒谢之桡看都不看,一股脑,将数不清的情书全丢进了垃圾桶。
“浪费时间,还不如学习。”
“噗呲。”胖子申嘉昊,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在座位上狂笑起来。
笑够了,他忍不住和自己的同桌伍霁对视。
“小五,咱家桡哥……什么时候好好学习过!”
伍霁若有所思:“胖子,但我听初中部的朋友说。桡哥,曾经初中考过全校第一。”
“七门总分第一。”
“英语化学物理单科第一。”
伍霁的声音里,透出无限崇拜之情。
“我去。”
“我桡哥就是牛……”申嘉昊立刻给又睡下了的谢之桡,比了一个大拇指。
正伏案写着东西的温薇,停住了手里的黑色中性笔,她眼眸抬了抬,曾经的谢之桡?
过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准时响起。今天安然走进早自习,直接抽背起了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