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聿。” 江寄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低沉而饱含磁性,“那个比赛你要参加吗?”
周聿头都没抬,上半身伏在画板上,拿着长尺打着视图线。
“什么比赛?”
“刚刚张劲厚发的啊,全国校园乐队大赛。”
周聿手上的笔顿住了:“乐队大赛?”
“对呀,国家金奖有二十万奖金,银奖十五万,铜奖十万。”
全国性的比赛,就算奖金丰厚诱人,但周聿对他们乐队的水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乐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真拿到国家级的赛事上去,能不能拿到名次都难说,更别提前三甲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暗暗静下心,低着头继续画着线格:“怎么,张劲厚要参加吗?”
“也不是,他征求我们的意见,问我们要不要参加。而且就算进不了决赛,得个省级前三也有奖金,第一名有三万呢。”
三万……
周聿拿笔的手忍不住开始在画纸计算着,疗养院的护工要七千一个月,医疗设施齐全的单独病房要五千……
三万加上夏日舞会还没结的账,最后分给他的钱最起码能让他顺利渡过一个月。
一个月的喘息时间,他可以再找机会拼命赚钱。
以前这些钱都不需要他操心,但在他下个月和左霆鋆的约定到期后,周聿就不得不将一块钱掰成两半花。
“参加吧。”他轻轻开口,从旁边又重新拿了一张白纸。
“好,那我和张劲厚说一声。”
江寄点点头,在意识到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后,他才笑着答应了,“不过听他说,崇清大学的轻乐队也会参加,所以我们得好好练习了。”
“啪!”
周聿手中的笔尖断了,他心中再也维持不了镇静。
崇清大学是本市的另外一所招牌大学,华交大学若是公立大学中排名第一的话,那崇清就是民办大学中的第一位。
它学费高昂,但因其优越的师资,还有马术,冰球等丰富的娱乐活动,是各位家境非富即贵的学生们的首选。
轻乐队是他们的校园乐队,由三个人组成。主唱兼吉他手林津年,键盘苏云安,小提琴手兼鼓手程言。
和一般乐队不同的是,他们主打古典流行乐曲,因此在其他乐队跑各种商场开幕式寻求一个演出的时候,他们的演出场合则是各种达官贵人的晚宴。
而令周聿闻之色变的不是他们乐队的实力,而是他们的小提琴手……程言。
周聿痛苦地闭上了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乱情迷的傍晚。
昏暗的酒店套间内,刚刚结束了一段情事的左霆鋆还来不及清理身体,就套上了衣服,急匆匆地开门离去。
他甚至忘了和以往一样,在周聿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左霆鋆走了,周聿骨子里透着懒意,侧卧在床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他累坏了,身子还没有清理,这些事之前都是左霆鋆抱着他去浴室做的。
周聿微微合着眼,听着左霆鋆关门的声音,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有人顺着他的脚腕摸上来的时候,周聿睡意正酣。
“别闹。” 他推了推厮磨着自己肌肤的人,迷迷糊糊地想睁眼,却被这人拿着黑绸带蒙住了双眼。
周聿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看不见的感觉,虽然左霆鋆偶尔也爱带着他玩一些情调,但一般被遮住眼睛的人不会是自己。
“你干什么?”周聿有些不耐烦,明明他走之前两人就疯闹了很久,左霆鋆还笑说自己被榨得一滴都不剩,怎么出去一趟精神又变好了?
周聿伸手想解下绸带,还没等他抬手,他的双手就被身上的人一掌握住,再也挣脱不得。
透过黑色的绸带,他能看见左霆鋆隐隐约约的面部轮廓。周聿咬咬牙,刚想开口骂他,下一秒直接变了脸色。
他听到了左霆鋆叮叮当当在解皮带的声音,接着自己的双手被他粗鲁地扯了过去,捆上了皮带,干脆利落地系在了床头。
“你他妈受什么刺激了?!” 周聿再也忍不住了。
左霆鋆并不出声,只将食指伸进了他的口中,一进一出,模仿着某项运动。他的态度粗暴野蛮,像是在惩罚一个不听话的小狗。
周聿感受着他指尖逗弄的动作,一狠心,直接咬了下去,他口腔里渐渐弥漫出了一丝血腥味。
“嘶——”左霆鋆倒吸一口凉气,撤出了手指,将夹杂着血丝的口水顺手抹到了周聿的脸上,然后低下头擒住了他的舌尖。
口水交融的声音混着周聿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让人蠢蠢欲动。
周聿在他强势迅猛的攻速下逐渐失了声,只能配合着他的节奏在欲海中迎接一波波淹没到头顶的浪潮,直到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一次清醒时,左霆鋆早已穿戴整齐地靠在床头,专心致志地看着平板。
周聿依旧侧卧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他醒了,左霆鋆立马放下了平板,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下气地哄他:“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走得急了点,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左霆鋆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发着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
周聿眉眼间尽是烦躁,刚想对左霆鋆发起诘难,却在看到他光洁的手指时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顾不上身体的疲惫,挣扎着坐起身来抓过他的右手反反复复地检查着。
左霆鋆的右手干干净净,连一丝伤口都没有。
“怎么了?”左霆鋆一头雾水,只见周聿惊慌失措地抓着他的手,眼中的火像是要喷出来。
周聿感觉到自己胸腔内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挤压着他难以呼吸。他不死心地放下左霆鋆的右手,又抓过他的左手。
然而他的左手甚至比右手更柔软了一点,别说牙齿咬的齿印,连个老茧都没有。
周聿跌坐在床上,看着左霆鋆关切的眼神,他颓废地捂住脸,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那个人……根本不是左霆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