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 程言不满地直起身看他,但也知道林津年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只能听话地放开了周聿。
周聿粗喘着气趴在沙发上。他唇边被舔舐出来的口水反射着明晃晃的水光,裤子被褪到了腿弯处,沙发上一片泥泞。
这下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残花败柳了,他自嘲地想。
他慢慢坐起身,平静地收拾着自己。
房间内鸦雀无声。
林津年喝着酒,程言独自生着闷气,苏云安则靠着门吸着烟。
门外传来了毛乙坤吵吵闹闹的声音:“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你们在里面对我朋友做什么?!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打你!”
他叫嚣的声音伴随着对门拳打脚踢的“咚咚”声响起。
周聿一言不发地整理好自己,然后起身从桌上端起了一杯酒,由上而下毫不犹豫地倒在了林津年的头上。
“本来我是想要好言好语地问你一下我弟弟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你不配。”
周聿冷笑着,将杯子用力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毛乙坤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忙吓得直接踹开了门,可待他看到房间内的场景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在毛乙坤踹开门的那瞬间,他完全没想到眼前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地上的碎玻璃摔了一地,林津年嘴角含着笑,头发湿漉漉的,酒水正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淌着。
程言红着脸,眼里还有疯狂后的癫狂,苏云安则在一旁落寞地靠着墙吸烟。
被三人围在其中的周聿衣服凌乱着,脸涨得通红,嘴唇也红得异常,甚至细看还能看出来一丝被吸.吮过后的肿感。
房间内的气氛安静诡异的可怕。
毛乙坤不傻,他知道周聿身上的痕迹代表着什么,他被侵.犯了……
罪魁祸首显然就是房间里的三个人,至于是什么原因,毛乙坤不知道,可有时候犯罪是不需要理由的。
如果不是他拉着周聿来这里,如果不是他丢下了周聿跟着穆解旭去品酒,如果不是他贪恋穆解旭的美色,周聿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悔恨,羞愧,自责,怒气等等,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迅速集聚上了毛乙坤的心头。
他一把拉过周聿挡在身后,从桌上拎起了一个酒瓶,果断迅猛地往桌边一敲。酒瓶被拦腰敲断,尖锐锋利的断裂口在光下发着森严的寒光。
“是不是你?!”
他颤抖地举着破酒瓶对准了林津年。
林津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他优雅地笑着,抬手摸了一下脸颊上的酒水后,将指尖放入了口中。
“真甜。”
他就像个蓄势待发的狮子,幽黑的双眸紧盯着毛乙坤身后的周聿,让人不知道他是在说酒还是在说周聿的滋味。
林津年极具狂妄侵略性的眼神似乎刺激到了毛乙坤,毛乙坤举起酒瓶用尽全力地向他砸去。
“你他.妈混蛋!”
他身体打着哆嗦,眼睛虽然畏畏缩缩地不敢和林津年对视,但依旧强撑着双腿将周聿护在了身后。
可他身后的周聿却没有任何表情地拦下了他高举的酒瓶。
“走吧。”
他语气淡淡的,将酒瓶扔到地上后,就要拉着毛乙坤出房间。
毛乙坤不理解地反拽他,他挣扎反抗着,嘴里骂着那三个人,扬言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在路过门口站着的穆解旭时,毛乙坤的反应更加的激烈,直吵着算自己瞎了眼,看上了穆解旭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周聿一直冷着脸,态度强硬地将他扯到了清吧门口的街上才放开了他。
毛乙坤一被放开,立马转身准备再回去找那些人算账。
周聿这次没有阻拦他,只对着他的背影冷冷开口:“你去哪里?”
“我去杀了他们!”毛乙坤背对着他,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像是被他孩子气的想法笑到了,周聿嘲讽地笑笑,眸中有点哀伤。
“就凭你也想杀了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动个手指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吗?你拿什么和他们斗?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平凡普通的家庭,还是像野草一样低贱的命?”
他嘴里的话越说越刻薄,到最后恐怕连周聿自己都混乱了,他到底是在说毛乙坤,还是在说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压抑着内心的酸意劝着毛乙坤:“别做梦了,毛乙坤。”
他轻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不等毛乙坤反应,就率先抬脚往学校走去。
毛乙坤沉默地低下了头,他看着自己的脚面,突然有点想哭。他脚上穿着一双刚买的名牌鞋,这鞋对他来说价格不低,他省吃俭用存了三个月的钱才买得起。
看着鞋子上显眼的logo,他垂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死死掐着掌心。
他脖子上青筋被气得爆出,牙齿咬着口腔内壁,等尝到血味时,毛乙坤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地松开了拳头,掉转身跟在了周聿身后。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周聿,前面的人前进一步,他就跟着往前走一步,前面的人停下来,他也就跟着停了下来,完全不敢再惊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