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惊呼一声,腰上瞬间缠上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飞出去的力道生生截了回来。
扶楹被人用力捞回,像只断线的风筝,直直摔进男人怀中。
她飞出的力道太大,拉她回来的力气也用得不小,以致扶楹摔进谢浔怀里,还将他身子撞歪,生生撞在身后的马车车壁上。
“咚”的一声,扶楹怀疑自己将他的后脑勺都撞坏了。
谢浔只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一阵恍惚,怀中人跌坐在他腿上,双手因为惊吓还死死抱着檀木匣子,指尖用力到泛白,一张小脸也煞白煞白的,额间还被吓出了冷汗。
扶楹连忙将匣子放在一侧,抬手去摸他的后脑勺,关切问:“大表兄没事吧?可伤着了?”
她还保持着坐在他怀里的姿势,为了关心他的伤势,直接用双手环绕过他的脖颈,摸在他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上。
她的脸靠在他颊边,努力伸长脖子往他脑后看,皮肤的温度隐隐传来,伴着丝丝缕缕的梅香无孔不入地钻入鼻端。
谢浔眸光一暗,乱了呼吸。
扶楹着急看他的伤,用手摸了半晌,没摸到肿胀的地方,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紧绷的情绪撤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姿势有多不雅。
她整个人坐在一双有力的腿上,双手环抱他脖颈,就仿佛,她故意搂着他,在他颈侧撒娇一般。
扶楹心跳乱了一拍,随即听见耳边的呼吸声,急促而凌乱。
仅仅听着这声音,便觉得耳根发热,难忍心中羞耻。
扶楹抬眼看向他红透的耳廓,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想听他更乱的呼吸声。
扶楹轻轻朝着那耳朵吹了口气,柔柔的,带着雪中春信的香气。
身下之人毫无意外,浑身绷得僵硬,本就紊乱的呼吸缠上粗重的细喘,无端令人浮想联翩。
搭在她腰上的手悄然收紧,似是难以克制地,将她搂紧,令她整个人贴在滚烫的身躯上。
扶楹被这热意浇灌,浑身跟着沸腾起来,她贴靠在谢浔胸口,听着耳边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如鼓槌,密密麻麻敲打在鼓面上。
谢浔身子僵直地坐在原地,眼神迷离望着对面车壁,整个人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就连马车外车夫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马车没伤到人,车夫呵斥了小女孩的母亲,待她们走远,才继续让马车行驶起来。
马车内,二人仿佛被人按了暂停键,就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没动,也没说话。
好半晌,扶楹才撑起身子,看着面前愣神之人,她柔柔唤了声:“大表兄……”
声音又柔又软,在耳边百转千回,似娇嗔、似暗示。
谢浔垂眸看向她。
她今日依旧化了精致的妆容,鬓间步摇悬挂三串白玉珠串,恰恰垂坠在她额间,映着她秋波暗送的眉眼,太撩人……
谢浔忍不住颤了下搂着她的手,闭上眼强忍汹涌澎湃的冲动。
扶楹仰首瞧着他,分明眼下尽是情潮的薄红,还便生要竭力装出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样。
她突然想到李斯羡,若想要彻底摆脱他,赶他出上京,她需要一个助力。
谢二夫人那边步步紧逼,即便她借着老夫人拒绝了李斯羡,兰流芳难免会给她找下一个,她必须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而眼前这个情动不已,却仍竭力自持的人,就是最好的助力。
这般想着,扶楹心念一定,她双手搭在他肩上,仰头将唇轻轻印在谢浔紧抿泛着潮红的唇上。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塌了。
谢浔身子剧烈颤动了一下,唰地睁开眼,牢牢盯着闭眼亲他的女郎面上。
扶楹贴了片刻,离开看他,见他眼中暗潮涌动,似要将她席卷、撕碎……
扶楹身子一抖,怂了。
恰巧马车在此时停下,车夫在外提醒:“大郎君、表姑娘,到了。”
谢浔如梦初醒,却死死搂着她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