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箱子里是银锭的抬箱人在逃跑中还不忘捡起一两个银锭揣在怀里,因为部分人被箭矢伤了腿或脚,跑的并不快,很快便被抓住,也有一两个侥幸逃脱的,藏匿在树林中。
“跟着他们,看他们往哪儿跑?”迟昱吩咐道,“大人,那边走水了!”迟昱顺着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抬箱人出来的方向火光冲天。
“你们过去灭火,我去看另一边,”迟昱说完便往抬箱人把箱子传过去的方向跑了过去,既然箱子里的是银锭,想必大鱼还没来得及跑。
迟昱才走近,便看到先他来的士兵倒了一地,火把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看见迟昱,一个吐着血的士兵小声的说着,“……军,”说完又指向了一个方向。
迟昱看着他指的方向是一个隐蔽的河道,借着火光看见几个人影,等跑过去的时候除了虫鸣声和水流潺潺声再也看不见其他,迟昱不敢懈怠,在地上寻找着可能活下来的人,倒地上黑衣人远没有自己带来的士兵多,看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过庆幸的是自己比较眼熟的那几个士兵都没有在这儿,可能追着那群人去了。
先前跟他说话的士兵早在跟他说完话以后便咽气了,看见赶过来支援的人,迟昱不禁疑惑,“不是让你去灭火吗?”
“回大人,将军把火灭了,抓了几个人,其他逃跑的人已经在追了,这件事还是需要您亲自过去看,”看见说话人脸上的惊吓,迟昱吩咐处理好找两队水性好的人,顺着河道去追,便往回走了。
等从一道石门进来以后,迟昱便感受到了炽热的气流,以及略微呛鼻的火炼味。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迟珩说着便指向了一旁齐腰高的长台,台子上四处洒落的点滴闪着银光的形状各异的珠子,铸坯里还有未成型的银锭,迟昱惊讶的看着四周,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堆散在另一处的银矿,烧结炉里的火还在燃烧着,倒在一旁的银液,银液除渣的硝石,砷粉,若不是在书中看到过,恐怕迟昱只会觉得这铸银的地方只是普通的锻造地,足足三进房屋大小的山洞被开凿成私铸官银的地方。
“大哥,这银锭用的戳印铭文方法为前朝的冷打,陛下即位以后用的热打法,由于铭文样式并未改变,只是由厚边元宝变成了薄边元宝,看戳印和边缘便很容易区分出来,”迟珩拿来了制好的银锭递给了迟昱。
迟昱接了过来,“能用的上银锭的人能有多少,只不过怕他们铸好又剪碎了用,或者去换成银票,铜钱,这才难办,怪不得前几日在山陵,一个小城,就连包子也要比其他地方贵上许多。”
迟珩点头,“这些人狡猾得很,“这几个在山洞里被抓的人,要么天生聋哑,要么没有舌头,都不识字,也说不了话,被烧毁的是望山的前寨的一间屋子,离这儿很远,若不是跟着一个送硝石的人,很难找到这儿。”
“前寨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迟昱问到。
“前寨有几个被抓来的女子,差点被烧死,被救了,现在迟台在哪儿,粮食倒是蛮多的,想来这银坊和山寨人不少,伙房便有两大间屋子,抓住的奴仆有二十多人,元斤他们在挨个问着。”
迟昱他们说着又往四处走着,烧结炉共十八个,燃着火使用的炉子十二个,两人惊讶于银炉的规模,此处三年前便有风声,看来是早有准备,七年前淮安府私铸官银一案被查以后便消停的一段时间,同样的铸造方法,看来这些人私铸官银的时间远比他们想象的更久一些。
江陵
伴随着大批粮食和重建灾区的银钱,还有迟鸢重伤未愈的消息,以及陛下钦定未来太子妃的小道消息。
几人看着煞有介事的负责重建的工部官员坐在一旁说着陛下当众许诺,县主无论作为江陵县主还是未来太子妃都有权利赏赐带她去剿匪的有功之人宅田的时候,座上几人除了迟靖泉忧愁和担心,其他人都是一脸惊讶。
“下官安鉴就先道喜了,国公大人不仅是我大周砥柱之流,二位小将军和县主更是出类拔萃之人,大周有您,幸之!”看着一脸真诚的安鉴,迟靖泉苦笑着点头。
“安大人此行重建,苏大人熟悉各处情况,如若安大人有什么不懂的,询问苏大人即可,”李述赶忙岔开话题,把苏溧青介绍给了安鉴。
两人也算是相熟,互相点头以后便一起走了出去。
迟靖泉坐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自家女儿现在怎么想,他只是担心,陛下这一说,无疑把她往风口浪尖推,大周未立太子而先有太子妃,太子妃还是武将之女,天下人怎么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后鸢儿行事不能有任何差池,甚至于连自己喜欢的事情都做不了了,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李述虽然听完安鉴说的,内心百感交集,心里也有一丝庆幸,看着迟靖泉默不作声的坐着,便想上前安慰,“如若二位殿下没什么吩咐的话,臣身体抱恙,便先告退了。”
李述二人有些不知所措,便想送迟靖泉回去,却被迟靖泉拒绝了,二人只得作罢。
长安
“师姐的意思是,陛下让齐济川自由出入了?”迟鸢在摆弄着送来的花,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王淑桦点点头,“是,听宫女说,除了军政要地后宫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去,在宫里也算是限制了,吃穿用度与各殿下一样。”
迟鸢不在说话,慢慢的摩挲着花瓣,陛下还是同意了,养虎为患,陛下不可能不知,除非是拔了牙,剪了爪的虎,感觉到花瓣落了下去,迟鸢才把花插回花瓶。
“师姐,那三殿下现在在哪儿?”
“在工部,协助处理赈灾银两。”
迟鸢没在说话,去院外走走的时候,文妃娘娘,噢不,现在是文淑妃早就在外面等着她了,看见她出来,开心的走了过来。
“鸢儿,看看你外祖父给你准备了什么,”边说边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
“啊?迟鸢见过淑妃娘娘,迟鸢并未有外祖父啊,”迟鸢有些奇怪的看着程书书。
程书书哎呦的叫了一声,“暄儿的外祖父不就是你的外祖父吗,他听说你生病了,想着你什么都不缺,现在忧心水患的地方没有粮食和银钱,让我把这个给你呢,”说着就把手里的一沓银票递给了迟鸢。
“迟鸢无功不受禄,还请娘娘返还给令尊,”迟鸢惊讶的看着这大手笔,又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程书书,心里感叹道,有钱真好,很何况还是大周第一富商。
程书书知道迟鸢的忧虑,小声的对着迟鸢说,“鸢儿放心,我爹已经以你和暄儿的名义捐银百万两,用于重建江陵,陛下也知道,这些钱是给你买宅子给你答应的那个人的。”
迟鸢瞪大了双眼,百万两说捐就捐,她一份力未出,就得到了如此大的恩惠,有些错愕的看着程书书,“迟鸢,多谢娘娘,今日厚爱,迟鸢无以为报……”
“要不是你救了暄儿,我和他外祖父也早就随着他去了,已经报了,不用在意这些,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程书书把迟鸢扶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