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昱还是不放心,“鸢儿,当真如你所说?”
迟鸢肯定的点点头,迟昱突然醍醐灌顶一般,“你不会是觉得他貌美吧,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如果陛下没有封你为太子妃,你要是……”
“大哥,我看你是真的累了,迟茗,送中郎将去休息,”迟鸢听了迟昱说的话赶忙打断,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无语,迟茗赶忙跑过来拉着迟昱就走了,“公子,还是下去休息吧。”
“迟茗,你是谁的随从?还帮着小姐了?”迟昱无奈的还想对迟鸢说什么,就被迟茗拉走了,“公子,我是迟府的随从,小姐也是心疼你,看你累了,小的也看公子有些疲乏,就先去休息吧。”
迟鸢看着迟昱被拉走,到门口吩咐道,“去寻医师来替屋内人好好诊断,派两个奴仆来照顾他的起居。”说完便进了屋,用小刀隔断了捆着时醒的绳索,“有事告诉下人即可,你的户籍和文书我会替你安排好,你就在此养伤吧,”说完又把荷包放在床边,“这是你这个月的月例,其他的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直到迟鸢走了出去,时醒仍然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关了门,竹儿疑惑的说道,“小姐怎么对这个男子这么好啊?”
“不过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罢了,”迟鸢没有丝毫迟疑便说了出来。
青江城外草棚
草棚上整齐的摆放着从各处采来的草药,染了疫病的人也好了些,除了几个病的太重的人没能救回来。
“燕文,你好好歇着吧,陶郎中待会就回来了,”任常看着病倒了瘦了一大圈的妻子,愧疚的红了眼。
徐燕文反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的,夫君不要太担心,我平时里身体可好着呢,若是柳儿问起来,你说我在城外照顾那些患病的百姓,可不要说我生病了。”
任常偏过头去,抹了抹眼泪点头,原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不知为何妻子忽然就病倒了,短短三天就瘦了一大圈,幸好城外客栈掌柜心善,在草棚搭建第二日就托人送来了钥匙,让得了疫病的百姓不用在草棚里风吹日晒的,打水煎药也方便了。
“任县令,令夫人可好些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任常抬头看去便看到了李述。
“下官见过殿下,拙荆好些了,有劳殿下记挂。”
“任县令不要担心,长安太医署送来的药下午就能到了,”李述看着瘦削,满脸病色,哭红眼眶的任常放低了声音说道。
任常听完大喜过望,赶忙看向妻子,“有救了,燕文。”
李述看着他们默默了退了出去,原本这些人早些时候就可以好些了的,是采了那些长在染了疫病死了的人或者动物旁边的草药吃了,才又变成这样。
“殿下,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青江的房屋损坏不多,河道基本也通了,现如今就是染了疫病的百姓,等三殿下送药来,您就可以休息了,”德甲安慰的说道。
李述看着在院中支起的一排排炉子和背着柴火井然有序的衙役,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随着烟雾升起的还有每个百姓眼中的希冀,“殿下,您看这些柴火可以烧吗?”一个衙役走了过来,背后背着柴火问道。
“你是从各处捡来的?”李述看着尚有些湿润的木柴问道。
“今早您说不能捡被洪水冲过的柴,我们便去了附近山上捡了干柴,因为昨夜下了雨所以还有些湿。”
“好,洪水冲过的东西,都不能用和吃,前几日有个老妪捡了河道里泡过的一竹桶米煮了粥给附近邻里吃,吃的上吐下泻,现在还病着呢,”李述说完便摆摆手让衙役下去了。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李述走了出去,看见一队人马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为首的李暄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李述,赶忙停了下来,“皇兄,你还好吧。”
李述看着风尘仆仆的李暄,点头说道,“一切安好,你呢,可还顺利?”
“好,我一切都好,皇兄,我们先行的带来的都是防治时疫的药和一些粮食,这是太医署的楚医师,粮食最早明日才到,”李暄说完还把站在身后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拉了出来,男子冷不丁被拉一下差点一个趔趄,站好后赶忙行礼。
“那么楚医师便带着青江的医师和郎中一起救治百姓吧,大概十日前时疫凶猛,城中无药,束手无策时我将治疗瘴毒的药丸溶在水中喂给了百姓,他们症状有所缓解,不过仍未能治本,还请楚医师多劳心些,”李述一一说道。
“殿下哪儿可还有治疗瘴毒的药丸,下官得根据药丸才能知道是那些药材,避免用药时药性相冲,”楚以南谨慎的说道,“虽二者症状有些相似,但是瘴毒为热腐之气,或先寒后热,或先热后寒,时疫则是病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所以下官得先知道用了那些药。”
李述摇头,“已经没有了,不过你们太医署应该留有样,是江陵县主重金所得的药方,卫国公也曾用过,后来县主便将药方送给了太医署,她给我的也不过是曾经制好了剩下的。”
听到迟鸢,李暄便看了一眼李述,随后别过头去,李述也奇怪了看了一眼李暄,并没有说什么。
楚以南点头,“太医署的确收录过县主的药方,恰好下官曾誊抄过,记得一些,那药方所用药材成本过高,后来太医署根据药方重新制了一份药效所差无几的新药方,成本也低了些。”
“那下官就去忙了……”
“稍等,服用过解瘴药的百姓在一边,后来染上时疫的在另一边,城中百姓均是目前没有染上时疫的亦或是症状不明显的,”李述叫住了楚以南,交代过后才让衙役带他去刘医师哪里。
“三皇弟,你也累了,我让德甲送你去城中吧,”李述突然说话吓了李暄一跳。
李暄摇摇头,“多谢二皇兄,就不用麻烦了,我外祖在青江城好像有客栈,我可以去住那儿,不过眼下我还是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述只得点点头,二人无话,一起去看煎药了。
广陵
连轴转了七八天的李皓此时早已精疲力尽,趁着无事时靠在凳子上打盹,春和站在一旁,也靠着墙偷偷打盹,每日都要去劝说威慑那些固执的百姓从快要倒塌的房屋里出来,或是制止他们去食用地里发了芽的稻谷小麦,这几日可把他累的够呛。
安鉴来时,就看到一主一仆在打盹,想去另一处看,才走到拐角又看到坐在墙角睡着的另一人,不禁哑然失笑,想来这一人是大皇子殿下的另一个仆从了,果真如出一辙,正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安大人,您还没有找到殿下吗?我刚才就看到殿下往这儿过来了呀。”
“安大人?我马上过来,”热心的衙役从小桥上走下来,大嗓门把三人都吓了一跳,惊醒过来了李皓看着尴尬的站在那里的安鉴,正了正神色,“安大人,咳,何时过来的?”有些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他的疲累和才睡醒的茫然。
“这才过来,惊扰了殿下,”安鉴老实的说道,热心衙役走了过来,依旧大嗓门的说道,“小的见过殿下,安大人找到殿下啦,那小的就先走啦。”
直到衙役走远了,李皓才反应过来,“安大人,江陵的事都忙完了吗?怎么得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