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苏四仰八叉地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往旁一滚,在柔软的印花棉被中越陷越深。
高考结束,美好的一天开始。
突然,身上一沉,有一只不知名物体从天而降,狠狠地痛击了她的胸口。
什么东西?!
凌苏吃痛,挣扎着睁开双眼,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入凌苏的视线,伴随周围的一切渐渐明晰,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尾巴,无辜地左右晃着。
尾巴尖慢悠悠地从左滑到右,勾搭着她脸颊侧的绒毛。
好痒,凌苏皱皱鼻头,挥手一抓。
但那只黑色的东西预判了她的预判,臀部灵活一扭,轻盈地跳到别处去了。
无奈,凌苏坐起身来,准备寻找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昨天明明已经关窗户了啊。”她喃喃自语。
但当目光落到实处,她错愕地扬起眉毛。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以木制装潢为主调的小房间,床边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小盆不知名的湛蓝色花朵,更上方的四宫格窗微开,正朝她灿烂地笑着。在角落,那只煤球正优雅地给自己舔毛。
空间并不是很大,但颇为雅致。
要是大学宿舍也这么舒适就好了。凌苏情不自禁感慨。
随即她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尽管内心十分不安,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面部表情管理。
她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否存在着未知的危机,轻举妄动可能会招来她不想见到的结局。
蹑手蹑脚下床,她开始仔细搜查这个房间。
一会儿,她在木椅上找到了一个书包,打开拉链,有一张学生证和几本类似教科书的书籍。
眸光带上了几分疑惑,当目光触及封面的那一刻,凌苏的眉毛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
嗯……谁能告诉她这本《机甲战斗原理与实操》是什么!这本《精神力运用与提升》又是什么!?
最后是这本泛着可疑的粉红的,花体字俏皮地卷着的,和前两本书显得格格不入的——
“追……追爱冷傲皇女3600计?”
她艰难地从嘴中蹦出这几个词,想遍了平生最悲伤的事,才勉强压低自己失控上扬的嘴角。
这本书的主人大概是爱看这种类型的小学生吧,小孩子嘛,可以理——
凌苏的碎碎念凝滞,因为在她的眼神再一次掠过时,一行罪恶的小字不经意间被逮住了,
凌苏著。
凌苏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反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挂上了礼貌的微笑。
她毫不留情地将这本书塞进其它夹层,干脆利落地扯上拉链。
我写的?
怎么可能。
忽而,一声叮咚响起。
凌苏心生疑惑,站在原地谨慎地观望。
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深绿的枝桠在窗外轻轻摇晃。
一时半晌无事发生,凌苏暂且压下疑虑,拿起了剩下的一张学生证。
学校:联邦第一大学
姓名:凌苏
学号:11xx22xx33
专业:战斗系
旁边附着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人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黑发黑眸,只不过略显稚嫩,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照片中人的左肩附近有一小块青色的胎记,能辨认出是一把剑的轮廓。
女生齐肩的头发肆意地往四面八方翘着,凤目狭长而凌厉,薄唇紧紧抿着,冷冷地盯着凌苏。
唇角微勾,她轻笑了一声,自己大概是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凌苏适应力并不差,初期的不安过后,冷静接管了大脑。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半工半学的生活淬炼出了她旺盛的生命力,无论身处何境,她都会好好生活。
既来之,则安之。
若是再次开局抽到好副本,嗯……那也很不错啊!
再来一次,我要当有钱人!
“喵——”
旁边传来的猫叫声打断凌苏的白日做梦,只见那只煤球乖巧地蹲坐着,看到凌苏投来了目光,无辜地歪了歪脑袋,一抖耳尖的绒毛,蓝幽幽的瞳孔泛着神异的光。
“嘬嘬嘬——”
“ 小猫,快给姐姐摸摸~”
凌苏试图逗弄眼前的煤球,不成想一对上它的幽蓝眼睛,就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昏,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坠入了黑暗。
一片混沌中,凌苏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孩在一团温暖的银白色光晕里浮沉,银团时不时地轻轻震动,星星点点的光逃逸开来,又逐渐没入那小孩的体内,她的四周似乎被一股无形力量桎梏住了,像是在阻止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画面一转,凌苏的眼前被一片鲜红色取代,周围的震动愈发强烈,头顶有不知名的碎屑洒落下来,这个地方好像要崩塌了!
突然,一道明亮刺眼的光劈开了寂静,有一道银蓝相间的光团一头扎进了凌苏身体,她胸口一滞,呼吸顿时急促。
不,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还是那片天花板,但左边锁骨上方有一小块地方隐隐发烫。
脑子里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凌苏头疼异常,模模糊糊意识到,她在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孤儿,不久前刚被录取到了联邦的最高学府。
……
没事,她就好白手起家这一口。
稍回过神,地板上的冰凉贴身蔓延,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而那只猫正若无其事地在她身上踩点!
发现凌苏醒了,黑猫眼珠滴溜溜地转,状似无意地用肉垫踩了一下凌苏胸口最柔软的部位,摆了摆蓬松的尾巴尖,全身上下唯四雪白的爪爪借力一蹬,在窗台边懒洋洋地把自己拉成猫条,若无其事地舔了舔爪子。
胸口一股力量袭来,凌苏又是两眼一黑。
她有些后知后觉,这猫,莫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
凌苏一脸虚弱地倒在地上,十分娇弱地咳了个天花乱坠。
“咳……咳……”
那煤球支起后腿,看了看地上蜷缩着,似乎很难受的人类,半信半疑地挠挠胸口绒毛。
有生理性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在檀木地面晕染开了一团深色。
煤球自诩是一只好猫,不能对痛苦的人类坐视不理。
它正义地抬爪上前,摸了摸凌苏蓬松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