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颗飞在半空中的美人头。
“鬼、鬼……”谢玉莲呼吸一滞,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美人头感觉到头疼,还不是怪寺庙吃的东西太少了,害得自己控制不住落头氏的本能,半夜跑出来偷吃东西,又吓到人了,真是罪过。
两口吃完剩下的那半颗果子,美人头伸出自己两根触手般的肠子,卷起地上的谢玉莲,轻轻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靠近了施法吐出一口白色烟雾进入谢玉莲的鼻子:“记住,今晚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做完这一切,美人头抄起桌上的果盘,穿墙而过,离开了这间屋子,留下谢玉莲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被一堆美人头拼成的触手怪追着咬,跑到床底也没躲过,被一口咬死。
谢玉莲全身一震睁开眼,呼吸急促,冷气灌进胸口酸疼,失神望着房梁,身上又黏又痒全是冷汗,而红杏和绿柳一早就到屋子里候着了,现在正在饭桌上喝茶吃点心,听到谢玉莲急促的呼吸声,连忙赶过来。
“小姐做噩梦了吗?出这么多汗,先不要起来,等热水来了,直接洗澡吧。”红杏坐在床边,给谢玉莲擦了擦额头的汗,顺便吩咐一旁的绿柳去锅炉房要水。
醒来的谢玉莲记起梦里前半段那无比清晰真实的美人头,还有被她吃掉的水果,感到一阵后怕,那真的是梦吗?想起昨天晚上睡觉之前,饭桌上好像还放着一盘水果,连忙问红杏:“饭桌上的果子还在吗?”
心里嘀咕,不会被吃了吧?
红杏扭头看向桌子,只有一些绿豆糕,还是她和绿柳早上带过来的:“没有果子呀,早上我和绿柳过来的时候,饭桌上只有一壶茶和几只茶杯。”
谢玉莲疑惑:“难道是我记错了,其实睡前桌子上没有瓜果?”
“我们早上过来确实没看见,小姐想吃果子吗?”
“我还不饿,可能是睡迷糊了吧。”
不一会,绿柳就准备好了热水和衣服,谢玉莲洗完澡后就穿上了,里面是白色长袍,外罩藏青色无袖外袍,外袍的袖口和衣领处绣着张牙舞爪的白色蜘蛛兰,腰间系着白色宫绦,宫绦垂下打着繁复的花结,显出细瘦的腰身,看上去清新雅致,最后搭上一件厚实的白色狐裘。
红杏给谢玉莲挽了个繁复的随云髻,头上的发髻像云朵般堆叠着,插了一朵白色绢花,零星点缀着白鹤展翅银饰,垂挂下来几缕头发,整个人显得温婉娴静。
看着头上那朵白绢花,谢玉莲有点诧异:“怎么是白色的,有其他颜色的绢花吗?我喜欢颜色深一点的,不喜欢这种轻飘飘的颜色。”
“夫人说今天要见贵客,所以让我给你打扮素雅一点。”
“贵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小姐你去了夫人那边的客房就知道了。”
红杏带着谢玉莲穿过几道回廊,就到了一间厢房门前,远远就听到了里面的人的笑声,很明显里面的人相谈甚欢。
谢玉莲刚一进门,里面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主座坐着母亲和一位夫人,她们正在喝茶话家常。
母亲不同于往日的淡雅,今日穿着富丽堂皇,头上戴着大朵牡丹玉饰和银饰,脖子上手腕上戴的都有,显然是把压箱底的好东西都带出来了,来寺庙烧香居然带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很奇怪。
但还是不及她对面那位夫人穿得雍容华贵,那夫人头上簪着金凤发钗和点翠珍珠头饰,身上那件紫色的外袍绣着暗纹,随着夫人的动作流动出绚丽的色彩。
夫人的身后还站着三个人,两个穿着粉衣的小丫鬟都梳着双环髻带着簪花和珍珠额饰,连小丫鬟穿戴都这样好,这位夫人来头不小吧,母亲居然认识这样的人。
另外一个人的穿戴则比较突出了,不同于其他人华贵的打扮,这位身形高挑消瘦的女子身着月白色长袍,外罩一件绣着修竹的半袖白色搭护,腰上系着月白色丝绦,挽起的发髻用银制的莲花冠固定,白色珠花簪住半透明白色幅巾,幅巾盖住发髻而后层层叠叠披散在脑后,垂至肩头、腰间,远远望去像是庙里的观音,还没看到正脸,就足以让谢玉莲惊诧于她出尘若仙的气质。
“快进来。”看到谢玉莲停在门口,赵夫人连忙招手让门口的谢玉莲过来,拉着她的手,向她介绍对面的夫人:“这位是京城永安侯府的梁夫人,是为娘的故交,这次烧香恰巧碰到了。”
侯府夫人!母亲居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谢玉莲压下心中的惊诧,规矩的屈膝见礼:“见过梁夫人。”
梁夫人微笑着打量着谢玉莲:“这就是你的女儿玉莲吧,真是雪肤花貌,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漂亮。”
随后拉着谢玉莲一番寒暄,问谢玉莲读过什么书,会不会诗词歌赋之类的,谢玉莲对答如流。
梁夫人很满意,不愧是魏仙姑掐算找出来的姑娘,八字合适不说,相貌文采都很不错,和自己死去的儿子年龄也相仿,只要儿子娶了妻,就可以埋进祖坟享受家族香火了。
梁夫人怜惜地摸摸谢玉莲脸颊,感受着手里冰凉的触感:“这么漂亮聪颖的好孩子,却从小体弱,真是可惜了。”心里默默感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我会尽量补偿你的家人的。
梁夫人的夸赞,听得谢玉莲羞涩地微微低下脑袋,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长辈,这位梁夫人虽是侯府夫人,却没什么架子,反而对她很亲切。
听着梁夫人说的那句可惜,一旁的赵夫人眼睛微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擦拭,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老爷决定了的事,她也反抗不了,八字都对过了,玉莲,我们对不住你啊。
梁夫人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白衣女子:“魏仙姑,你可以给玉莲看看手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