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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楼转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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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京都暗战

与此同时,京都丞相府的密道里,黑衣人正在清点兵器。为首的谋士摸着狼首刺青的令牌,冷笑:“陈砚果然去了雄鹰谷,只要毁掉镇北军的冤情记录,他就永远翻不了身。”

“报——”小厮冲进怜香阁,“苏妈妈,春杏姑娘在宫廷棋会被人陷害了!”

苏晚娘捏碎手中的茶盏。今日是春杏第一次以自由民身份参加贵女棋会,她特意让阿桃绣了新裙衫,袖口绣着盲文“必胜”。

“走。”她系上短刀,转头对银蝶说,“你去太子府报信,我去丞相府救人。”

银蝶愣住:“妈妈,这太危险了!”

“别忘了,”苏晚娘摸出太子给的金牌,“我有御赐金牌,量他不敢把我怎样。”

丞相府的花厅里,春杏垂眸坐在棋盘前,对面的丞相之女柳如烟冷笑道:“盲女也敢参赛?这局棋,你若是赢了,我就给你磕头。”

“柳小姐可知,”春杏指尖划过棋盘,“棋有盲棋,心无盲区。”

围观贵女发出嘘声。春杏却轻轻拨弄琴弦,琴声里暗藏《梅花谱》的节奏——这是陈砚临走前教她的,每一个音符对应一个棋路。

“将军。”春杏落下一子,盲眼忽然转向门口,“苏妈妈,您来得正好。”

苏晚娘冲进花厅时,正看见柳如烟攥着棋子的手在发抖。金牌在阳光下闪过,丞相夫人脸色一白:“苏晚娘,你竟敢擅闯丞相府!”

“我奉太子之命,”苏晚娘冷笑,“听闻贵府私藏禁书,特来搜查。”

柳如烟猛地站起,裙角带翻棋盒,露出底下的《孙子兵法》——封皮上赫然盖着禁书印。春杏听见书页翻动声,指尖拨出一串急音,正是陈砚教她的“求援曲”。

章十五:绣品玄机

申时,阿桃跪在香兰墓前,手中捧着新绣的狼首旗。缎面上的狼首栩栩如生,眼睛却是用苏晚娘和陈砚的头发混绣的——这是镇北军旧部的暗号,见旗如见帅。

“香兰妈妈,”她对着墓碑比划,“我要去雄鹰谷,把旗子交给陈公子。”

喜儿抱着包袱追来:“阿桃姐姐,我跟你一起去!我会做饭,还会放信号烟花!”

两个少女在暮色中踏上马车,阿桃摸着腰间的短刀——这是陈砚送的,刀柄刻着“安”字。车窗外闪过京都的灯火,她想起苏晚娘说的“女子也能走天涯”,忽然觉得手心发烫。

雄鹰谷的山洞里,苏晚娘根据玉佩地图找到暗格,却发现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叠血书——镇北将军的绝笔信,详细记录了丞相勾结匈奴的证据。

“原来宝藏是冤情记录。”太子接过血书,“陈砚果然猜得没错,丞相想毁掉的不是宝藏,是真相。”

洞外忽然传来马蹄声,陈砚的狼首旗破风而来。苏晚娘看见他铠甲上的血迹,喉咙发紧,却听见他说:“苏晚娘,我带了个人来。”

黑衣人被押进来,正是丞相府的谋士。他看见狼首旗,忽然跪地:“将军饶命!丞相让我们假扮匈奴人,就是为了毁掉镇北军的名声……”

陈砚握紧苏晚娘的手,血珠滴在她月白色裙裾上,像朵盛开的红梅。远处传来春杏的琵琶声,弹的正是《将军令》。

章十六:金殿鸣冤

庆安十四年二月,金銮殿上烛火通明。陈砚身着镇北将军铠甲,跪在丹墀之下,狼首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启禀陛下,”太子呈上血书,“镇北将军当年是为了保护北疆百姓,才假意与匈奴周旋,却被丞相诬陷通敌。”

龙椅上的皇帝皱眉:“丞相,可有此事?”

丞相扑通跪地:“陛下明鉴,这都是陈砚的阴谋!”

“是吗?”陈砚冷笑,“那为何你的谋士供出,是你指使他假扮匈奴人,烧毁镇北军粮草?”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银蝶扶着春杏走进来,后者怀中抱着那本《孙子兵法》:“陛下,此书是丞相之女在棋会私藏的禁书,上面有丞相与匈奴的密信。”

皇帝翻开书,脸色骤变。丞相瘫倒在地,金冠滚落在地,露出鬓角的白发——那是被苏晚娘短刀削掉的。

“陈砚,”皇帝叹了口气,“朕命你即日起重建镇北军,即日起恢复镇北将军府荣耀。”

“谢陛下。”陈砚叩首,转身望向苏晚娘,“臣还有一请,望陛下恩准。”

皇帝挑眉:“但说无妨。”

“臣想娶苏晚娘为妻,”陈砚的声音响彻金殿,“她虽出身青楼,却有菩萨心肠,是臣心中的镇北夫人。”

殿内一片哗然。苏晚娘望着陈砚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香兰说过的“真爱不分贵贱”,指尖摸向腰间的玉佩,与陈砚的发出清响。

“准奏。”皇帝笑道,“朕赐黄金万两,为你们举办婚事。”

章十七:市井欢歌

庆安十四年三月,京都街头张灯结彩。怜香阁已更名“雅乐坊”,门口挂着“镇北将军府迎亲”的红灯笼。阿桃穿着新做的织金裙,正在给春杏戴凤冠——盲女的凤冠上,缀着用盲文绣的“幸福”二字。

“阿桃,”春杏摸着凤冠上的珍珠,“我好像看见光了。”

“那是蜡烛光啦!”喜儿端着喜糕进来,“陈公子派了二十辆马车来接妈妈,车上全是金子!”

银蝶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新刻的棋子:“等他们拜完堂,我要和陈将军下盘棋,让他知道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鞭炮声响起时,陈砚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铠甲换成了红色喜服,腰间护心镜擦得发亮。苏晚娘坐在喜轿里,听见他的笑声,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躲在泔水桶里的模样。

“苏晚娘,”他掀开轿帘,眼中有星光,“我来娶你了。”

拜堂时,苏晚娘看见雅乐坊的姑娘们站在两侧,阿桃举着狼首旗,春杏弹着琵琶,银蝶在棋盘上摆了“囍”字。阳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她和陈砚交叠的手上,玉佩终于合璧,发出温润的光。

“夫妻对拜——”

礼官的声音响起时,陈砚忽然低声说:“以后,我护着边疆,你护着雅乐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苏晚娘抬头看他,却见他嘴角上扬:“骗你的,以后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和雅乐坊,做你的护院总管。”

满堂宾客哄笑。苏晚娘想起这些年的艰辛,忽然想哭,却看见阿桃递来绣着“兰砚”的帕子,春杏的琴声里带着欢快的节奏,银蝶朝她眨眼睛。

“好。”她握住陈砚的手,“以后,咱们一起护着这方天地。”

尾声:兰砚生香

庆安十五年,雅乐坊的二楼飘着茶香。苏晚娘抱着襁褓中的女儿,看陈砚教阿桃的养子练武,春杏在教盲童弹琵琶,银蝶正和太子妃下棋。

“妈妈,妹妹叫什么名字?”喜儿凑过来,手里拿着阿桃绣的虎头鞋。

“就叫陈兰砚吧。”苏晚娘望着窗外的兰草,“兰生幽谷,砚藏锋芒,咱们的女儿,要像她爹娘一样,活得漂亮。”

陈砚擦着剑过来,剑尖挑着块芝麻糖:“又在给女儿灌鸡汤?小心她以后嫌你唠叨。”

“嫌就嫌呗,”苏晚娘咬了口糖,“咱们雅乐坊的姑娘,谁不是从泥里爬出来的?往后啊,不管是边疆的雪,还是京都的风,咱们都能笑着接住。”

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玉佩上,“兰砚”二字闪着光。远处传来春杏的琴声,弹的是新曲《市井欢歌》,阿桃跟着节奏绣着百家被,银蝶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

这方小小的天地,曾是泥沼,如今却开出了最鲜艳的花。苏晚娘靠在陈砚肩头,听着女儿的咿呀学语,忽然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逃离黑暗,而是在黑暗中种出光明,和相爱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诗。

续章:边疆飞花

章十八:十年流光

庆安二十五年,北疆草原的格桑花盛开时,陈兰砚正趴在雅乐坊北疆分号的窗台上,啃着阿桃新做的奶皮子点心。她十岁生辰刚过,眉梢眼角已有苏晚娘的英气,发间却别着陈砚从战场上捡的狼首银饰。

“兰砚小姐,别趴在窗上!”喜儿追出来,手里攥着绣绷,“夫人说北疆风硬,小心吹歪了脸!”

“才不会!”兰砚晃了晃手里的短刀,刀鞘上刻着“安”字,是陈砚用第一块军功牌熔铸的,“爹爹说,我十二岁就能学骑马射箭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苏晚娘骑着枣红马而来,披风上绣着雅乐坊的兰草纹样,腰间挂着陈砚送的护心镜。她翻身下马,摘下手套,露出小臂上的旧疤——那是三年前刺杀丞相余党时留下的。

“娘!”兰砚扑进她怀里,嗅到熟悉的兰花香,“爹爹什么时候回来?他答应教我刻狼首旗的!”

苏晚娘摸了摸女儿的头,目光投向草原尽头的烽烟。陈砚已率军出征三月,匈奴余部忽汗王屡屡骚扰边疆,而雅乐坊北疆分号,正处在冲突前沿。

“快了。”她轻声说,转头对喜儿,“通知春杏先生,今晚开炉做酥油茶,咱们要招待贵客。”

章十九:毡帐夜话

戌时,雅乐坊的毡帐里燃着羊油灯。忽汗王的妹妹阿依莎公主掀开毡帐,金色的头饰擦过门框上的兰草挂饰,眼中闪过惊讶——帐内没有预想中的脂粉气,只有茶香与墨香,春杏正抱着琵琶弹《草原夜曲》。

“苏夫人果然与众不同。”阿依莎取下面纱,露出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我哥哥说,雅乐坊的女人能文能武,我却以为是夸大之词。”

苏晚娘笑着递上奶茶:“公主可知,我们雅乐坊的姑娘,左手能持绣针,右手能握刀剑?”她指了指帐角的书架,上面摆着《孙子兵法》与《女戒》,“不过后者只用来垫桌脚。”

阿依莎大笑,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帐外的夜鸟。她忽然抽出腰间弯刀,刀尖挑起兰砚的发辫:“听说你是镇北将军之女,可敢与我比刀?”

兰砚不躲不闪,从袖中摸出陈砚送的匕首,摆出镇北军的起手式。阿依莎挑眉,弯刀挥出半道弧光,却在离少女鼻尖三寸处停下——兰砚的匕首已抵住她腰间软甲。

“好!”阿依莎收刀,眼中泛起赞赏,“难怪忽汗王说,镇北军的狼崽子不好惹。”

春杏忽然拨弦,琴声转为急促的马蹄声。苏晚娘握住兰砚的手,对阿依莎说:“公主深夜到访,恐怕不止是比刀吧?”

匈奴公主的脸色沉下来:“忽汗王中了丞相余党的挑拨,要血洗镇北军旧部。我来,是想看看,能让我哥哥忌惮的雅乐坊,究竟有何能耐。”

帐外传来马匹嘶鸣,兰砚看见阿依莎的亲兵握紧了弯刀。她下意识往苏晚娘身后躲,却感到母亲的手异常镇定,正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公主可知,”苏晚娘取出阿桃绣的狼首旗,“这旗子上的狼首,用的是我与将军的头发。在镇北军,见旗如见帅。”

阿依莎的瞳孔骤缩。她当然知道这面旗子的传说,却没想到会在一个女人手中看见。帐内的气氛骤然紧张,春杏的琴声却忽然转为悠扬,弹的是匈奴的《摇篮曲》。

“我母亲也会弹这支曲子。”阿依莎低声说,“她临终前说,草原上的雄鹰不该啄食自己的同类。”

苏晚娘趁机递上一卷羊皮纸:“这是陈将军整理的匈奴与中原通商图,公主不妨看看。雅乐坊在北疆卖茶叶丝绸,也收皮毛羊奶,咱们不是敌人。”

章二十:绣娘点兵(阿桃的绝艺与战争之外的智慧)

寅时,阿桃的绣帐里烛火通明。兰砚趴在绣架前,看阿桃用金线绣忽汗王的画像——那是春杏听着斥候描述,连夜记下的特征。

“阿桃姨,真的要用绣品当箭靶?”少女摸了摸绣绷上的狼首,“爹爹说,战场上刀剑无眼。”

“傻孩子,”阿桃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用手语比划,“有时候,绣针比刀剑更锋利。”

天刚破晓,雅乐坊的姑娘们推着绣绷登上城楼。阿依莎挑眉看着眼前的阵仗:银蝶在摆放棋桌,春杏调试着特制的“震弦琴”,阿桃的绣绷上,忽汗王的画像栩栩如生。

“你们这是……”匈奴公主困惑。

“请公主看好了。”苏晚娘点头,春杏的琴声骤然响起,银蝶落下第一枚棋子——“将军”。

城下忽然传来马蹄声,忽汗王率军杀来,却见城楼上飘起无数绣绷,每幅上都绣着匈奴士兵的家人。阿桃站在最前方,指尖一抖,绣针破空而出,正中忽汗王的头盔缨子。

“忽汗王!”苏晚娘的声音盖过马蹄,“你看看这些绣像,都是你子民的妻女所绣!她们不想失去丈夫父亲,正如我不想失去女儿的父亲!”

忽汗王勒住马,盯着绣绷上的妇人面容——那是他的奶娘,去年病逝的。绣绷边缘绣着兰草,正是雅乐坊的标志。

“我雅乐坊有个规矩,”苏晚娘举起狼首旗,“凡是想杀我们的人,先看看我们为他绣的遗像。但你若愿意放下弯刀,我们可以送你一幅全家福。”

草原的风卷起绣绷,露出背面的蒙文——“止戈为武”。忽汗王的脸色阴晴不定,忽然仰头大笑:“镇北军果然厉害,连女人都能上阵点兵!”

他翻身下马,摘下头盔:“苏夫人,我要和你赌一局。若我赢了,雅乐坊撤出北疆;若我输了,从此不再犯镇北军地界。”

银蝶推过棋桌:“请。”

章二十一:琴棋定疆

辰时三刻,棋盘上的棋子已密密麻麻。忽汗王擅长骑兵战术,银蝶却以“围魏救赵”化解,两人杀得难解难分。

“公主,你哥哥的棋路太刚了。”春杏忽然开口,盲眼转向阿依莎,“草原骑兵虽强,却怕迂回。”

阿依莎挑眉:“你看不见,如何知道?”

“我听得见棋子落地的声音,”春杏指尖划过琴弦,“每颗棋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像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归处。”

忽汗王的额头渗出冷汗。他忽然发现,银蝶的棋路看似温和,却处处暗藏杀机,像极了雅乐坊的兰草——看似柔弱,却能在石缝中扎根。

“啪!”银蝶落下最后一子,“忽汗王,你输了。”

匈奴首领盯着棋盘,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好!好个雅乐坊!我忽汗王愿赌服输,从此与镇北军井水不犯河水!”

苏晚娘递上阿桃刚绣好的全家福,上面有忽汗王、阿依莎和他们的母亲。匈奴首领接过绣像,指尖抚过母亲的面容,忽然单膝跪地:“镇北将军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兰砚趴在城墙上,看着忽汗王率军离去,忽然拽了拽苏晚娘的袖子:“娘,原来不用打仗也能赢?”

“当然。”苏晚娘抱起女儿,看着雅乐坊的姑娘们收拾棋具,阿桃在给阿依莎展示刺绣针法,春杏在教匈奴小姑娘弹琵琶,“真正的胜仗,是让敌人从心里认输。”

章二十二:将军归鞘

申时,草原尽头扬起烟尘。陈砚骑着黑马而来,铠甲上的狼首与雅乐坊的兰草交相辉映。兰砚尖叫着冲下城楼,却在看见父亲身上的血迹时骤然止步。

“怕什么?”陈砚笑着张开双臂,“这是敌人的血,不是我的。”

兰砚扑进他怀里,嗅到熟悉的硝烟与松木香:“爹爹,你看!我用绣针射中了忽汗王的头盔!”

陈砚一愣,接过苏晚娘递来的绣绷,看见上面的狼首与兰草,忽然笑了:“果然是我陈砚的女儿,比你娘当年还胆大。”

苏晚娘白了他一眼,递上热奶茶:“少贫嘴,快去换身干净衣服,今晚雅乐坊设宴,庆祝边疆和平。”

夜幕降临时,毡帐里点起千百盏酥油灯。阿依莎抱着新学的琵琶,弹起草原民谣,银蝶与忽汗王在下蒙古象棋,阿桃在教匈奴妇人刺绣,春杏的盲女学徒们在唱《兰草谣》。

兰砚靠在陈砚肩头,看着父母交头接耳的模样,忽然想起雅乐坊的老故事。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苏晚娘给她的十岁礼物,半块刻“兰”,半块刻“砚”。

“爹爹,”她低声说,“以后我也要像娘一样,用绣针和琴声打仗!”

陈砚大笑,揉乱她的头发:“傻丫头,你娘当年用的是碎酒坛和短刀,你啊,该有自己的兵器。”

苏晚娘听见对话,转头看向女儿,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狼首银饰上。烛光中,陈砚的铠甲与她的绣裙交叠,玉佩发出温润的光,像极了十年前的金銮殿。

“兰砚,”她轻声说,“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别人,而是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无论是绣针、琴弦,还是刀剑,都要用来种花,而不是砍树。”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头,却在看见阿桃绣的和平鸽时,忽然明白——原来战争之外,还有千万种赢得人心的方式,就像雅乐坊的兰草,总能在最贫瘠的土地上,开出最芬芳的花。

尾声:兰草无涯

庆安三十年,陈兰砚十五岁生辰。她站在雅乐坊总号的门口,看着北疆送来的加急信——阿依莎邀请她参加草原那达慕大会,用琴声和绣品为草原与中原搭桥。

“娘,我想去。”她握着狼首匕首,眼中有光。

苏晚娘笑着替她整理披风,上面绣着雅乐坊的兰草与镇北军的狼首:“记住,你代表的不仅是镇北将军府,更是雅乐坊的姑娘。遇到困难,就想想春杏先生的琴,阿桃姨的针,还有……”

“还有您的碎酒坛。”兰砚调皮地眨眼,接过陈砚递来的护心镜,“放心吧,我会像您一样,用智慧和善意,让世界知道,女子的力量,从来不止于战场。”

陈砚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握住苏晚娘的手:“咱们的小狼崽子,真的长大了。”

苏晚娘点头,看着雅乐坊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霜降日,她捏碎茶盏的决心。如今的雅乐坊,早已不是那个困人的牢笼,而是无数女子的避风港,是边疆与中原的桥梁。

“你听,”她忽然说,远处传来春杏的琴声,弹的是新曲《兰草无涯》,“这就是咱们种的花,开遍了草原,开向了远方。”

陈砚将她揽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兰花香。夕阳落在两人交叠的玉佩上,映出“兰砚生香”四个字,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有荆棘,有花香,最终通向辽阔的远方。

番外一:镇北夫人的日常

章一:将军的醋坛子

庆安十六年暮春,雅乐坊后园的兰草开得正盛。苏晚娘蹲在花前施肥,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喜儿来送点心,头也不抬道:“放桌上吧,等我给‘醉春风’浇完水就来。”

“夫人好兴致。”熟悉的男声带着笑意,却暗含一丝酸意,“我在边疆喝风吃沙,夫人却在与‘醉春风’卿卿我我。”

苏晚娘手一抖,肥料撒了满地。转身看见陈砚斜倚在月洞门旁,铠甲未卸,脸上还沾着尘土,却掩不住眼底的促狭。

“将军这是打了胜仗,还是吃了酸梅?”她起身擦手,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铠甲上的狼首徽章硌得她生疼。

“胜仗打了,酸梅也吃了。”陈砚低头咬住她耳垂,“听说京都贵公子常来雅乐坊听曲,还送夫人翡翠簪子?”

苏晚娘恍然大悟。半月前,某位世家公子为求阿桃绣品,误将礼物送给她,却被陈砚的眼线传回边疆。她忍住笑,指尖划过他铠甲缝隙:“原来将军在边疆,还忙着查夫人的桃花账?”

陈砚忽然扣住她手腕,按在兰草花架上。春日的阳光穿过他睫毛,在她脸上投下颤动的阴影:“夫人可知,镇北军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苏晚娘挑眉,指尖勾住他颈间的护心镜。

“凡是被将军标记的人,”他咬住她下唇轻轻研磨,“这辈子都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念着他——”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喜儿的喊声:“夫人!春杏先生说有急事——”

陈砚低吼一声,松开手替她整理衣襟:“晚上再跟夫人算账。”

章二:兰草与狼首的交锋

子时,苏晚娘刚沐浴完毕,就看见陈砚坐在床头,手里把玩着她的翡翠簪子。烛光下,他卸了铠甲,只着白色中衣,肩头的狼首刺青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说吧,”她擦着湿发走近,“要怎么‘算账’?”

陈砚忽然拽她坐在腿上,簪子“当啷”掉在地上:“夫人可知,我在边疆每杀一个敌人,就会想你一次。”他的唇落在她肩头的旧疤上,“这道疤,是为谁留的?”

“为一个傻小子。”苏晚娘轻笑,手指插入他发间,“那个傻小子总说要护我周全,却总让我担心。”

陈砚抬头,眼中有火光:“现在换我担心了。夫人这么美,又这么聪慧,我怕哪天被人拐跑了。”

苏晚娘忽然翻身压住他,护心镜硌着胸口:“将军忘了?我这儿,可有你的狼首旗。”她指了指床头悬挂的小旗,上面的狼首正是用两人的头发绣的。

陈砚瞳孔骤缩,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看来夫人需要重新记起,谁才是这家的主人。”

春夜的风掀起纱帐,兰草的香气混着松木味弥漫开来。苏晚娘在情潮中抓住他的手,忽然想起白天在后园的对话——

“陈砚,你说咱们的女儿会像谁?”

“像你,聪慧坚韧;像我,敢爱敢恨。”

此刻,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有些情,历经风雨只会更浓;有些爱,早已在岁月中刻进骨血,如兰草与狼首,看似不相容,却在时光里长成了最契合的模样。

章三:晨光中的约定

卯时三刻,苏晚娘被鸟鸣吵醒。陈砚已经起床,正在穿铠甲,晨光中,他后背的鞭痕与她的烫伤疤隔着一层薄纱相望,像两幅残缺却完整的画。

“要走了?”她裹着被子坐起,声音还带着情欲后的沙哑。

陈砚转身,眼中有不舍:“忽汗王又在边疆闹事,我得去一趟。”他坐在床边,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被子,“这次去,可能要三个月。”

苏晚娘点头,摸出枕头下的锦囊:“带着,里面有阿桃新绣的平安符,还有……”她耳尖发红,“我的一缕头发。”

陈砚低头吻她眉心:“等我回来,陪你去看江南的兰草。听说那里的兰草能开三季,不像北疆,只有一季。”

“好。”她抱住他,听见他心跳声如鼓,“陈砚,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就像雅乐坊的兰草,不管风雪多大,总会再开花。”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苏晚娘,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从泔水桶里遇见你。以后每一季花开,我都陪你看。”

晨光中,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像极了那对合璧的玉佩。窗外的兰草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这个关于等待与重逢的约定——无论多久,爱总能穿越风雨,在彼此的心田,开出最鲜艳的花。

番外二:小狼崽子的成长

章一:十岁的挑战

庆安十九年,陈兰砚十岁生辰。她蹲在雅乐坊的兵器架前,盯着陈砚的长剑咽口水。那柄剑叫“斩月”,是镇北军的荣耀,也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兰砚,别碰爹爹的剑。”苏晚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剑太重,你还拿不动。”

“我拿得动!”兰砚不服气,踮脚去够剑柄,却被陈砚从身后抱起,“小崽子,想偷学剑法?”

少女转头,看见父亲眼中的笑意,忽然想起春杏先生说的“撒娇女人最好命”,于是搂住他脖子:“爹爹,教我练剑嘛!我想学您那样,挥剑就能砍断碗口粗的树!”

陈砚挑眉,看向苏晚娘。后者无奈点头:“去吧,别伤着她。”

章二:草原上的第一课

北疆草原,陈砚指着远处的胡杨树:“兰砚,用匕首砍断那棵树。”

兰砚握紧匕首冲过去,却在挥刀时被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陈砚想扶,却被苏晚娘拉住:“让她自己起来。”

少女抹掉脸上的草屑,眼中泛起泪光,却咬着牙再次举起匕首。刀刃砍在树上,只留下一道浅痕。

“用巧劲,不是蛮力。”陈砚示范着挥刀,胡杨树叶纷纷扬扬落下,“就像你娘绣花,看似轻柔,实则暗藏力道。”

兰砚愣住。她忽然想起阿桃姨刺绣时的模样,指尖翻飞间,丝线总能准确穿过布眼。于是她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在绣一幅“砍树图”,匕首挥出时,竟真的深了几分。

“好样的!”陈砚鼓掌,“明日带你去见忽汗王的女儿,她比你大两岁,刀法很厉害。”

兰砚眼睛一亮:“真的?我要和她比刀!”

苏晚娘笑着摇头,摸出帕子替她擦汗:“傻孩子,比刀不如比绣。记住,真正的强大不是征服,是让人从心里佩服。”

章三:绣刀之争

三日後,匈奴毡帐里。阿依莎的女儿乌兰拿出弯刀,刀柄上嵌着宝石:“听说你是镇北将军之女,可敢与我比刀?”

兰砚摸出陈砚送的匕首,却想起苏晚娘的话。她忽然福至心灵,将匕首插回腰间:“我们中原人比刀,先比绣功。”

乌兰愣住:“绣功?”

兰砚取出阿桃送的绣绷,指尖在布上翻飞。她绣的是草原上的格桑花,花蕊用金线勾勒,花瓣上还有露珠。乌兰凑过来,眼中泛起惊讶:“真好看!”

“这叫‘格桑花开’,”兰砚笑着递上绣绷,“送你。我们可以用绣绷当靶子,用匕首射花蕊,如何?”

结果不言而喻。兰砚的匕首射中花心,乌兰却偏了三寸。但匈奴少女非但不恼,反而拉着她的手:“教我刺绣吧!我想给母亲绣幅画像。”

陈砚看着远处笑闹的两个少女,对苏晚娘说:“你看,咱们的小崽子,比我聪明多了。”

苏晚娘点头,目光落在兰砚发间的狼首银饰上:“她像你,有狼的勇气;也像我,有兰草的智慧。这才是镇北军需要的继承人。”

暮色中,兰砚与乌兰坐在胡杨树下,一个教刺绣,一个教刀法。远处传来春杏的琴声,弹的是新曲《绣刀情》。苏晚娘靠在陈砚肩头,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不是复制,而是让新一代在旧的根基上,长出新的枝叶,开出更美的花。

番外三:雅乐坊的星辰们

章一:阿桃的绣坊

庆安二十年,阿桃的“锦绣阁”在京都开业。匾额是太子亲笔所题,两边挂着镇北军的狼首旗与雅乐坊的兰草灯。开业当日,阿桃穿着织金裙,坐在绣架前,指尖在缎面上绣出第一朵并蒂莲。

“阿桃姨,这是给我娘的贺礼吗?”兰砚趴在绣架旁,手里攥着块蜜饯。

阿桃点头,用手语比划:“是给苏妈妈和陈将军的结婚十周年礼物。”

兰砚忽然指着绣绷上的暗纹:“这是狼首和兰草!阿桃姨,你是不是喜欢我爹爹?”

少女的童言无忌让在场众人一愣。阿桃却笑着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了指远处的春杏——盲女正抱着琵琶,与银蝶说笑。

兰砚恍然大悟:“我懂了!阿桃姨喜欢的,是雅乐坊的大家!”

章二:春杏的乐府

与此同时,春杏的“听音乐府”迎来第一批盲女学徒。她摸着学徒们的手,教她们感受琴弦的震动:“宫声如金石,商声如清风,用心听,就能看见光。”

“先生,”一个少女怯生生开口,“我看不见,真的能弹好琴吗?”

春杏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你听,我的心跳声。只要心是亮的,琴声就不会暗。当年我在青楼,以为这辈子只能当玩物,是苏妈妈告诉我,我的耳朵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美好。”

乐府的窗外,银蝶正与太子妃对弈。棋盘上,“雅乐坊”的棋子与“宫廷”的棋子交错,却和谐共处。阳光穿过窗棂,落在春杏的盲文曲谱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章三:银蝶的棋局

酉时,银蝶收到一封信。拆开一看,是当年书生的道歉信,说自己早已悔恨当初的懦弱。她将信扔进炭盆,看着字迹被火焰吞噬,忽然笑了。

“银蝶姐,还在想那个负心汉?”喜儿端着茶进来,“陈将军说,北疆有个棋艺了得的部落首领,想与你对弈。”

银蝶挑眉:“哦?这次是要赌城池,还是赌牛羊?”

“赌……”喜儿神秘一笑,“赌他部落的女儿能来雅乐坊学棋。”

银蝶大笑,取出新刻的棋子。棋子上刻着兰草与狼首,是阿桃特意为她做的。她忽然想起苏晚娘说的“下棋如人生,落子无悔”,于是落下第一子——“将”。

尾声:永远的雅乐坊

戌时,雅乐坊的灯笼亮起。苏晚娘站在二楼,看着阿桃的绣坊人来人往,春杏的乐府传出清脆琴音,银蝶的棋室传来阵阵笑声。陈砚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累吗?”

“不累。”她望着漫天星辰,每一颗都像雅乐坊的姑娘,“你看,我们种的星星,都在发光呢。”

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兰砚追着乌兰跑过街巷,阿桃在教妇人刺绣,春杏的学徒们在唱《兰草谣》。他忽然明白,雅乐坊早已不是一座楼阁,而是一片星空,每个姑娘都是其中的星星,用自己的光芒,照亮彼此的路。

“苏晚娘,”他轻声说,“谢谢你,让我看见这么美的星空。”

她转身吻他唇角:“该谢的是我们。因为有你,雅乐坊的星星,才不会害怕黑夜。”

夜风带来兰草的香气,混着边疆的草木味。在这片星空下,雅乐坊的故事还在继续——阿桃的绣针在织就梦想,春杏的琴弦在弹奏希望,银蝶的棋子在布局未来,而兰砚,正握着狼首匕首,绣绷在侧,准备迎接属于她的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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