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受用。
裴准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知道她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性格,他也不想干涉她太多。
女人的四肢修长,伸直了手臂后毛衣明显短了一截,露出那条翠绿色的手链。
林镜棠也注意到了那条手链,她很少戴这类首饰,一是怕刮到衣服,二是怕弄丢了心疼。
当初裴准送她的时候只说是不到千块的小首饰,早知道价格这么高昂,她就放二手网站上卖了。
林镜棠想了一会儿,还是将手链解下来,还给裴准。
倒也不是真还,她只是想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收下。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了,她深知有些男人虽会送贵重的礼物给女人,但一旦女人还给他或是分手了对方就会立即追回。
林镜棠都盘算好了。如果裴准不要,等过几个月她就把手链挂到二手网站上卖个好价钱。
裴准没接:“你让我不用担心,但其实你内心还是过不去那道坎,是吗?”
林镜棠没听明白,问他:“什么?”
“小语说的话……”裴准犹豫道,“你这么多年都不肯戴首饰,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很介怀高二时被人当成小偷?但那是周叙白的错,他不相信你是他的错,我做的你们因为这件事分手,但是棠棠,我不是周叙白,你不应该让他的错来惩罚我。”
要不是周叙白突然出现和小语的提醒,林镜棠都快忘了记忆里那一遭。
高二那年她为林镜语的医药费正一筹莫展,班上的女同学找到她,让她帮一个小小的忙。只要她拍到了周叙白妈妈的那条珍珠项链的细节,她就能拿到五百块的酬劳。
林镜棠曾听周叙白炫耀过,那条珍珠项链是周曾山向他妈妈求婚时特地飞往日内瓦找名家设计师共同设计的,除了颗颗都是最顶尖的南洋澳白的珠子外,镶嵌银托处的设计也是别出心裁。
小女生对爱情故事没有抵抗力,想参照原模自己找珠宝商设计一个差不多的。
林镜棠心中是有迟疑的,周叙白不是小气的人,只要别人开口,他一定是乐意分享设计原图的。
青春期的谎言拙劣可笑,但两千块解决了林镜棠的窘迫。
林镜棠两根手指拎着手链,她明白自己应该和裴准解释,她与周叙白分开的原因可能有许多,但绝对不是因为那串珍珠项链。
但她不想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同裴准解释。
“你想多了。”林镜棠说。
姐在这打算盘,你在这和姐玩纯爱。
林镜棠都想象不到,她活这么多年的彪悍人生中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那就收下它。”裴准说,“我喜欢你戴着它。”
像所有物的证明。
“那我就收下吧。”林镜棠弯唇,突然笑起来靠在了裴准的怀里,她撒娇道,“以后不准买这么贵的东西给我了哦。”
送走裴准,林镜棠摘下手腕上的手链放床头柜上,碰到正在充电的手机时她才看见自己收到了连续几条相同号码的陌生短信。
是周叙白的口吻——
“林镜棠我认为我们需要谈一谈!!!”
“林镜棠难道你不认为我们需要聊一聊吗???”
“我就在你家楼下,等你有时间了和我聊一聊,我认为我们需要沟通。”
语气结尾的标点符号从癫狂过渡到平稳,看语气周叙白是冷静了下来,但依旧执着于和她聊一聊。
林镜棠站在窗帘后看了一眼楼下,男人冻得哆嗦,脚边星点的烟头证明男人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
见周叙白往楼上张望,林镜棠“唰”地拉起窗帘,迅速地关灯睡觉。
周叙白看到房间的灯熄灭之后,冲着电话叫了起了:“我就说吧!她知道我在楼下但是她就是不见我!她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她与裴准能联系就是不能与我联系,合该两人早好上了呗!就我埋在鼓里了?!”
“你这话是谬论,是你出国后就嚷嚷着要定居国外的,还说永远都不会回国了,你都这么说了能怪两人搞一起吗?我们不也埋在鼓里了吗?”徐峈对着手机屏幕整理自己的发型,他抢过凌越的手机,“不过说真的,裴准这小子下手是真黑,明知道你和林镜棠的关系还下手,简直不要个B脸,你说是吧,凌越?”
凌越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呢?你打算祝福他们么?”
周叙白在风里冻得直哆嗦,他明知道林镜棠的房间没有再亮起来的意思,但是就是舍不得走。
周叙白在心里骂自己简直是在犯贱:“我祝福、我祝福个der,我祝福裴准他全家,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得,得想个好法子,把他俩拆散。”
“哎哟我的大少爷,你就省省心吧!林镜棠什么人你不知道?高中时就敢实名举报班主任受贿,上学时谁看了她不是绕道走?我告诉你,林镜棠就是个狐狸精,她要是想哄你能把你哄得团团转,要想背叛你下一秒就能把你卖了!”
徐峈“啧啧啧”摇头,“这种女人你还想和她纠缠不清,真是活腻了。”
指尖猩红闪烁,周叙白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看着跳动的火焰随风明灭摇曳。
他何止想纠缠不清?
周叙白有一件没有告诉任何人的事。
在高二出国后,他依旧和林镜棠“纠缠不清”。
搁在耳边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是林镜棠的短信。
周叙白欣喜若狂。
周叙白对着手机道:“我就说她舍不得我,我告诉你们,小爷我别名嗷嗷叫,用过的女人都说好。”
周叙白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打开了林镜棠的短信:
[谈你MB]
[死傻屌,滚远点,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