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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元星去窗口取药付款,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说他们可以回去了。
元星诧异道:“他那么严重,不用留院观察?”
医生道:“都是些皮外伤,看起来瘆人而已。”
村里的小诊所不如外面的大医院严谨,元星拿了药回病房。
见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贺北时问道:“怎么了,你没带钱啊?”
元星摇了摇头,道:“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出院了。”
贺北时眉眼微微一动,掠过一抹藏不住的欢喜,道:“那这是好事啊,谁想一直待在医院里。”
连贺北时本人都不把身上的伤放在心上,元星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走吧,先换药。”
“你给我换吗?”
“有医生呢。”
贺北时拖着长调“哦”了一声。
从医院出来时已接近上午十点,贺北时穿着昨日在淤泥里滚过的衣服,在烈日下走着。
路很长,两边全是低矮的房子,最高的也只有三层。
贺北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你昨天怎么把我带到医院去的?”
元星道:“碰上了熟人,搭车来的。”
“我说呢,”他活动着手腕,道,“你又抬不动我。”
回去的路上没那么幸运,两人走了十分钟才到地方。
元星从家里出去的时候没落锁,房间几件旧衣裳和锅碗瓢盆不会有人偷。
走进去后,贺北时看着面前两间简陋的小房子,道:“你就住这里啊。”
大明星貌似有点嫌弃。
但没办法,元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座豪华别墅。
“外面太热,先进来吧。”
他推开房间的门,忽然想起什么,利落的把门一合。
房子抖了抖,贺北时感觉走廊屋顶上的灰落下来不少,连打几个喷嚏。
想起什么,元星有些尴尬,回头道:“……还是先坐外面吧,树下凉快。”
贺北时漫不经心的透过缝隙瞥了一眼,屋内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道:“好吧,你慢慢收拾。”
他大概是以为房间很乱。
元星不做解释,推开门走进去,最先收的就是床头那张显眼的照片。
幸好他回来的时候怕东西搞丢,很多和贺北时相关的都留在原来的家里了,除了照片,没什么属性明显的物品了。
照片藏进衣柜最深处,元星走出房间。
贺北时蹲在园圃里,看从泥土里面刚冒出尖尖的小绿芽。
“你这还在家里种菜了,”贺北时天真的看向元星,“小青菜吗?过段时间摘了就能吃,还新鲜。”
元星:“我这是蝴蝶兰,是花。”
贺北时:“……哦,抱歉。”
小院有两间房靠北朝南,元星住一间,贺北时只能住另一间。
杂物多,全是灰尘,得有四五年没人住了。
贺北时觉得不可思议,道:“你就让我住这里?”
元星拿着扫把扫地,停下动作,抬眸道:“还有一间是厨房,你要不要住?”
“不是,”贺北时在门外来回踱步,就是不肯踏入,道,“我不能住你那间屋吗?”
元星说,“我们换一下也行。”
贺北时非常不理解,拧眉道:“既然有一间房子,它还干净,那我们不能睡一起吗?”
“啪嗒”一声,元星手里的扫把落地。
他略显狼狈的捡起来,两只手紧攥着,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贺北时步步紧逼。
元星破罐子破摔,道:“你莫名其妙的晕倒在后山,浑身是血,我连你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收留你,没把你送进派出所,还愿意给你一间屋子睡觉,都是因为我人好,你不要再提那么多要求了。”
大明星显然没被别人这么对待过,落寞的垂下眼睛,在浮动跳跃的尘土里,显得格外悲凉。
元星怀疑自己说得是不是太重了些。
兀自悲伤片刻,贺北时长呼一口气,接过元星手里的扫把,道:“没关系,一切从头开始嘛,我有信心。这间房子我自己来打扫,你忙你的小花小草去吧。”
元星被推出门,他担心贺北时的伤,转身喊道:“贺北——”
贺北时回眸。
元星的声音变了调,“水吗?”
喝杯水吗,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