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苦……”范衡擦着自己嘴角的药汁道,“兀鹫留下,时间不早了,你们先走吧,黄鹂已经给你安排好房间,晚上好梦。”
上官逸交待了范衡几句需要注意的便和司徒杏儿,巫信礼一起离开,留下兀鹫有些局促的坐在离范衡不远的地方。
“你们走后大概一个时辰,毒蛊残卷就开始拍卖。”兀鹫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包茶叶,给自己和范衡沏了壶茶,开始跟范衡说起毒蛊残卷的拍卖过程,刚开始竞价的时候,还有很多房间此起彼伏的喊价,价钱是越喊越高,最后竟出到上万两银子,出到最后,只剩下两个房间在较劲,就是范衡的房间和浣柳派所在的房间。
“你猜最后成交价格多少?”兀鹫兴致勃勃的问向范衡。
“想必价格惊人,七万,还是八万?”范衡估测道。
兀鹫伸出一根手指,“十万。一本书居然卖到如此高价,我也纳闷,明明柳五郎已经死了,浣柳派还下那么大本钱去竞拍毒蛊残卷有什么意义,最后我咬牙加到十一万,才将他们的气焰压了下去。你还真别说,在拍卖场没有后顾之忧的竞价就是豪横,要是我真的有那么多钱就好了!”
“要是真如传言中那样,毒蛊残卷不但隐藏着赤瞑教的宝藏,还可以解逆生之毒,就算价格再翻一番也是值得的。”可到现在为止出现的毒蛊残卷都没有记载解逆生之毒的方法,赤瞑教的宝藏更是无从谈起。浣柳派想要残卷,代表的是沧海的势力吗?若是如此,将毒蛊残卷交给他的莫如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茶水的热气在朦胧的灯光中袅袅升起,范衡倒了杯茶品了一口,清幽的味道总算将嘴里的苦涩冲淡了一些,于是便将杯中剩下的茶全部渡到牧溪嘴里。
“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范衡的指尖抚过牧溪的眉梢,最终停留在牧溪苍白的唇角。
“喂,还真是旁若无人啊,”兀鹫后退两步靠在墙边扭头不去看这伤风败俗的一幕,“这么熟练,平时没少和别人玩这套风月把戏吧?”以范衡这副皮相,活到现在怎么可能没有点风流韵事,洛阳城中没有传出去,不过就是证明他事后不曾让片叶沾身罢了。
“我这样的举动在你眼中居然算风月把戏?”范衡苦笑道,“阿牧现在尚未脱离危险,你觉得我还有那种心思吗?”他刚才做的一切,仅仅是想帮牧溪缓解痛苦而已。
但对于熟练之事,范衡确实没办法反驳,因为上一世他就这么干过,不过那时候牧溪是真的昏迷了。那时候的他,对怀揣的那份倾慕既胆怯又倨傲,秉持着自以为是的洒脱,一厢情愿的认为牧溪恨极了同性之爱,更不屑让自己变成强人所难的恶徒,只能尽力扮演着关心部下善解人意的堂主形象,甚至连触碰都因为牧溪下意识地躲避而收回手去,可没想到牧溪竟然抱着同样的心意跟他死在一起……
“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范衡握住牧溪的手郑重说道。
“要不要等牧溪醒了再说?”兀鹫做出一脸牙疼的表情,朝范衡提议道,“独角戏你不觉得无聊吗?”
“阿牧现在醒着,”范衡轻吻着牧溪的手腕,“他被毒药药封住了行动能力,我们刚才说的话他都可以听见。但他痛觉被放大,又被水银侵蚀神智,虽然很痛苦,我只能想办法让他保持清醒,不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这……”兀鹫登时愣在原地,牧溪的情况居然比想象中还要棘手,保持清醒的话,范衡应该会更有手段。
“我要离开吗?”兀鹫心领神会的指了指门口问道。
“你暂代黄鹂成为这家当铺的老板,我们拍下残卷必定会引人觊觎,但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在牧溪醒来前,守住这里。”
“是。”兀鹫略一点头便离开了房间,从刚才他们离开拍卖会场,身后就时不时跟着几条小尾巴,他已经解决掉了,可消息迟早会走漏,这就需要他这个玄鸮堂第一伪装大师下一番功夫了。
兀鹫在夜色中晃了晃肩膀,仿佛抖落背后并不存在翅膀的灰尘,随之一跃而上到屋顶,布置了防贼的机关,从窗格中透出的光亮,兀鹫亲眼看到范衡的影子跟牧溪交叠在一起。
“啧,我就知道!”兀鹫故意在落地的时候弄出很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