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我累了。”范衡就着麻袋胡乱擦着满是鲜血的手指道,天都快亮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林捕头他们处理吧,临走前,范衡不忘提醒林捕头帮忙宣扬牧溪功绩的事情,林捕头打着哈欠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便接着写案情回顾起来。
一夜未睡,范衡回到自己院子中觉得脚步都比之前虚浮了不少,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后便走进浴室好好冲刷一身血腥去了。
“别藏了,早发现你了。”浴室内水汽蒸腾,范衡一早就听到有人闯入的脚步声,一开始没想理会,可谁知道闯入者直接冲他沐浴房间走了过来,还堂而皇之地拿铁丝钩动关起的门闩。
脚步声越来越近,范衡忍无可忍,抬手扔出几颗澡豆点住了闯入者的穴位。
“阿牧!”范衡扯着嗓子在屏风内喊着牧溪的名字,却迟迟不见回音,范衡这才想到刚刚牧溪去缘巧那里送食盒了,怪不得越红尘能大摇大摆来到这里。
不过范衡并没有叫太久,牧溪在庭院附近听到声音急忙赶了过去,看到闯入者时,慌忙向屏风内部探头查看范衡的情况,范衡正又气又无奈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刚穿上的里衣也被零星的水渍打湿。
“我来处理。”牧溪重新扔给范衡一块干燥的毛巾,回身解开了入侵者的穴道,“越姑娘,这里是男浴室,不是你该来的。”
“一个大男人,还怕看?”越红尘满不在乎地揉了揉刚才被打得发麻的穴位道,“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从思源山庄逃出去,吃了早点回来的,昨晚抓到采花贼了没有?”吃完早点她就来了范衡这儿,看到院子里没人,旁边的厢房中又有水声,便知道范衡已经回来了,在里边的不是牧溪就是范衡本人,思源山庄浴池前方都有屏风阻隔,她就放心地撬门了。
范衡刚回山庄的时候就听清明说越红尘半个时辰前消失在他们监视下,这个越姑娘还真有两下子,只是逃出来的还是太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采花贼已经伏诛,越姑娘可以放心了。”牧溪面色不满地挡在越红尘身前道,“烦请移步稍作歇息,等公子换完衣服再跟您细说。”说完便做出送客的姿势请越红尘离开。
“是是是……”越红尘慢吞吞迈动步伐,“思源山庄二公子冰清玉洁,我哪敢损伤您半点清白啊。”
范衡隔着屏风忍不住提醒道:“我就算被围观都无所谓,可你一姑娘家,跑进男子浴室,这事传扬出去,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幸亏这院子里只有他和牧溪,人再多点,闹到越前辈那里,估计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越红尘脸总算红了几分,快步离开了房间,牧溪连忙越过屏风到范衡身边帮他将头发上的水擦干,“越姑娘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男女之妨。”牧溪看到范衡松散的领口,话中忍不住带了酸溜溜的味道。连他都没有在范衡洗澡的时候闯进去,越红尘倒是心大,直接登堂入室了。
“那你呢?”范衡放松地将身子靠在牧溪胸前道,“我的倒是得谢谢小越,如果不是她闹这么一出,我都享受不到你的这般服侍。”
牧溪擦拭头发的力道不禁用力几分:“不知道当时拒绝我共浴请求的是那位高人,如今倒是装得可怜巴巴。”他自认为已经不会对范衡亲密举动没有抵触了,反倒是范衡,表现那叫一个矜持。
“那不是怕……”范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抱着牧溪连亲了好几口,然后匆匆穿好衣服跑出浴室。
越红尘正坐在海棠树下等着,范衡和牧溪将昨晚的事情挑挑拣拣告诉了她一部分真相,以蓬莱越家的情报手段,沧海的事情他们并不比思源山庄知道的少多少,越红尘明显知道的并不全,越前辈有意不让她卷入这场纷争。
“总之,这次武林大会也是此事,想必各路前辈们很快就会共聚洛阳商讨对策。”范衡总结道,“我们这些晚辈只要听从他们的安排便好。”
“是吗?”越红尘狐疑道,可范衡看着就带个不服样,之前在爹面前装得估计挺费劲。
越红尘得知采花贼已经伏诛后很快离开,她跟父亲约好今天去跟崂山派的苍竹道长叙旧。
“苍竹道长也来了?”范衡惊讶道,这可是崂山闭关多年的首席长老,只怕是刚出关没多久就赶来洛阳了,恐怕他也得去见一见,正想跟越红尘一起去。
越红尘连忙摇头道:“我爹找苍竹道长有些私事,你改天再见吧!”说完便匆匆离开。
范衡看着越红尘的背影若有所思,苍竹道长,上一世他可是领教过这个人的武功,剑法可谓是登峰造极,招式灵动浑然天成,道法自然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他更厉害的是求卦问卜之事,越红尘说的私事估计就是改命消灾之道。
范衡一晚上没睡,正好趁机会好好补了个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牧溪拿着食盒进来,范衡这才恍然觉得饿了,吃饭时不禁跟牧溪感慨起时间流逝来,距离父亲和二叔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离牡丹花会召开就剩十天,估计父亲他们也快回来了,在父亲回来之前,他需要负责拜访跟思源山庄私交不错的江湖前辈们,苍竹道长都来了,后边这几天估计过不了之前那纸醉金迷的阔少日子了。
“不过也行,正好带你去认识认识那些老顽童们,”范衡咬了口藕夹说道,“你之前在玄鸮堂呆惯了,怕是不太知道那些名门正派们的信仰有多离谱,到时候装得平心静气就好了。”
“不外乎儒释道罢了,”牧溪喝了口汤道,“就算有细微差别,也是和而不同吧。”
“到时候就你就知道了。”范衡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