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一阵心虚,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牧溪一掌拍在范衡身后的木柜上,“你这分明是内寒之证,就算我再不通医理,也可以看出你真阳耗竭寒气内盛,说,究竟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不安在牧溪心中蔓延,范衡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管是范衡自己作的,还是别人暗害的,都是他这个当爱人的失职。
范衡拢了拢衣襟,半干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脖子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牧溪宽慰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些冷。”说完,便攀上牧溪的脖颈,近乎贪婪的蹭着牧溪的颈窝。
“你身子怎么这么凉?”牧溪察觉到范衡的体温,也顾不得质问,赶忙将范衡抱进卧房,拿被子裹了,又将早早收起的手炉温好放进被中。“姜汤喝了吧。”牧溪将杯子递给范衡。
范衡支起身子慢条斯理喝着姜汤,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被越华磬的逼婚所激,加上这几天一直奔波劳累,体内一直潜伏的阴寒之气被彻底激发,才闹成这副样子,我已经去找上官师傅看了,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就好。”既然越华磬做事不地道,就别怪他拿这老匹夫挡刀了。
牧溪怀疑地看了范衡好一会儿,范衡报以目光清澈无辜的回视,好一会儿,牧溪挫败地拿走范衡已经喝完的空杯,“公子的脾性也太大了,越华磬也是提这么一提,你不是也拒绝了吗,他不过一介齐鲁富商,又怎么能奈何得了你?”
听到牧溪直呼越华磬本名,范衡心中也快慰了些,旋即抓住牧溪的手可怜兮兮道:“阿牧,别离开我,我不娶别人,我就要跟你厮守一生。”
牧溪回握住范衡冰凉的手亲吻几下道:“就算你娶别人,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都是你的人。”只要范衡不主动赶他走,他才舍不得离开。牧溪轻轻抚摸着范衡的指尖,却发现范衡指尖上细小的针孔。
“上官师傅见我气急攻心,便帮我在十宣放血清心镇静。”范衡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手却伸进牧溪衣襟里抚摸着牧溪温热的皮肤。
牧溪被范衡撩的气息不稳,狼狈地推说自己也去沐浴仓皇离开,范衡笑眯眯地望向牧溪地背影,今晚,他的牧溪肯定会回来的。
果然,没多久牧溪便带着湿气回来,范衡窝在被子里目光灼灼盯着牧溪。
“可以吗?”牧溪试探着问道,之前他也提起过想跟范衡同塌而眠,可总是被范衡以诱惑太大忍不住为由给拒绝了,如今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遭到拒绝吧。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范衡将手炉放在一边,有牧溪在,根本不需要这东西。
牧溪紧挨着范衡躺下,惊讶地发现范衡躺了这么久,被子里得温度还是凉得吓人,范衡这货现在已经连自己的被窝也睡不暖了……
“靠紧我。”牧溪将范衡冰凉的身体拥进怀里。
范衡听话地靠着牧溪的胸口,总算不像刚才那么冷了。牧溪的身体很暖,范衡想脱下贴身的衣物跟他赤身相拥在一起,实际上当范衡涌现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在宽衣解带了。“我什么也不会做,就是想能够再暖一些……”范衡边说边用力抱紧牧溪。
牧溪被范衡冰凉的体温刺激的心跳都停止一拍,一把抓住范衡作乱的手道:“范衡,你总是以危险男人自居,可你别忘了,我也是,而且我的心思并不比你干净多少,你现在说什么都不会干,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这样投怀送抱,真不怕我把你……”范衡现在太脆弱了,脆弱到让人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牧溪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到,旋即又被心中的旖念所激,发狠地亲吻着范衡的嘴唇。
“这就是了,”范衡实在没有力气掀翻牧溪掌握主动权,便放软身子任由牧溪为所欲为,“做你想做的吧,我还从来没有被人抱过,阿牧的话,怎样都没关系。”比起白天受的伤,牧溪赋予他的那点疼痛简直可以说是赏赐,范衡发出满足的叹息。
牧溪握紧范衡缠着纱布的手腕,范衡疼得忍不住皱紧眉头,可能是沾了玉螳毒的原因,伤口比预料中疼的多,范衡怕伤口再次崩裂弄脏牧溪的手,就仰起脖子示意牧溪多关照那里。
牧溪发现范衡表情不似享受,连忙松开范衡的手腕,糟糕,忘了范衡手腕受伤了,牧溪刚松开,洁白的纱布渐渐洇出血迹,范衡还在试图往下面藏。
“我的错。”牧溪懊悔地帮范衡重新换纱布,“畜生都不会在恋人受伤的时候索要欢情,公子合该将我踢下床去。”范衡今晚明明虚弱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在一味只顾自己享受,这跟强人所难的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不要。”范衡再次扒住牧溪,“刚才贴着你的时候太舒服了,我才不撒手。”
“那你把衣服穿好。”牧溪别过脑袋道,范衡虚的什么也干不了,可他还是血气方刚,哪受得住这个。
范衡闻言只好将衣服穿上道:“难得我今晚没办法对你主动,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就再难找了。”范衡忽然发现自己在情事上其实挺混账的,同是男子,总归要分出上下,可他却从没有问过牧溪的意愿,几乎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让自己成了侵犯的一方,要不是今晚实在无能为力,他还不会产生让牧溪掌握主动的想法。
“这样的机会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牧溪再次抱紧了范衡,“而且……我喜欢公子的触碰,一直想的也是怎么被你抱……”牧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泯灭在范衡的亲吻中。
早上,范衡醒来,发现自己身体总算恢复了些温度,也不像昨晚那么疲累了,身边熟睡的牧溪发出清浅的呼吸声,范衡再次察觉到来自恶劣男子本性的蠢蠢欲动,赶忙深呼吸几口气沉下自己的心境。这是好事,也是令人苦恼的事,范衡像昨晚牧溪抱他一样拥住牧溪,牧溪昨晚特意用可以温通经脉的艾叶洗的澡,发间还残留着艾草的味道,范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艾草的香味。
范衡还没来得及跟牧溪继续温存,就听到远处的脚步声,直冲自己庭院而来,牧溪也睁开了眼睛道:“是越姑娘。”
牧溪说完便挣脱了范衡的怀抱开始穿衣服,范衡不急不慢地从床上起身,越红尘来的正好,他正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越华磬忽然逼婚到他头上。
当越红尘看到范衡跟牧溪一起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往日的笑容跟面前两个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