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儿……哈哈哈!”范衡忽然破口大笑起来,原来这就是南山月和其他风尘女子被客人奚落的感觉吗,还真是令人相当不爽。
可他范衡从来不是任人欺辱的玩具。
范衡迅速出手制服了客人,将连掌柜扔在墙角,开启了拷问官模式,“我不想再问第二遍,爱神是谁?”
连掌柜被吓蒙了,哆哆嗦嗦交代了爱神的身份,爱神是秘师中专门教授桃夭城处女床笫之乐的,他是锦绣楼中唯一可以外出执行任务的秘师,之前去城东头黄掌柜家服侍她女儿去了。
“原来如此,现在是索要利息时间,”范衡拿着碎瓷片在连掌柜脸上比划,“城主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神秘?你认不认识隐白是谁?”
连掌柜不答,范衡碎瓷片划出血痕,客人眼中多了几分警惕,“你杀了我我都不会告诉你的!想破坏桃夭城安宁?门儿都没有!”
“看来你也知道你是被桃夭城这奢靡环境精心培养出来的巨婴,外边的世界还是很可怕的,对吗?”
连掌柜依旧不答,范衡找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血痕,眼睛逡巡着连掌柜的周身,露出近乎天真的邪恶。
“你果然是野性难驯!”连掌柜尖声喊道。
范衡笑了笑,这是他第二次收到这种评价了。“你说的对,外边的男子都是像我这样野性难驯的禽兽,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吗?”
范衡出神地望着碎瓷片锐利的一侧,“割掉你两腿间那令人堕落的的玩意,快乐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罪孽没有了……”
随着范衡哼唱起阿翠生前的歌谣,连掌柜的脸也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别唱了!你们外边的男人都该死!”
“你叫什么名字?”范衡问起客人,他还没问起客人的名字,这是他身为清客的失职。
“连栀……”连掌柜愣愣回答道。
“不会留疤的。”范衡回到自己原先的座位,弹起素琴曾经弹过的曲子,连栀对桃夭城还是忠心的,拷问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城主和隐白的秘密他会亲自揭晓。
连栀颤巍巍站起身来,“隐白就是城主,我只能告诉你这个。”
“多谢。”范衡心中大惊,面色却依然平静,断墨,隐白……她们是什么关系?断墨临死前喊出的名字绝对非比寻常。
“你做过那种事情吗?就是割掉别人……那种事?”
“我犯不着。”范衡摇摇头,他虽然是个不择手段的杀手,但也从不会做这种毫无收益的事情。
曲毕,范衡双手放在弦上,“我不赞同桃夭城将男子当作玩物的做法,但我无意干涉你们,更没兴趣破坏桃夭城的安宁,我来这里,只是为故人寻求一个回答而已。”
“是你爱人吗?”连栀不敢太靠近范衡,站在不远处问道。
“真奇怪你们也懂爱人这个概念,男子对你们来说不是玩具吗?”难道桃夭城的女人们会爱上生育工具?
连栀道:“我们桃夭城的女人虽然玩弄男子,但对一同搭伙过日子的女□□人还是很好的,二人一起抚养从锦绣楼借种生来的孩子,同样其乐融融。”
在桃夭城传统家庭伦理观念是支离破碎的,但在支离破碎之后又重组了一个更纯粹的家庭,并一代代延续下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范衡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个……外边的世界究竟有没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范衡短暂流露的温情让连栀也变得稍微自在些了。
范衡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回答:“外边的世界虽然没有我刚才说的那么恐怖,但对你们绝对说不上友好,你们待在桃夭城是最安全的。”
就像断墨,从桃夭城乍来到外面,肯定会受不了心理上的落差,才会选择以男子形象示人,并且试图跟水月一起寻找女子的救赎之道,但结局都是以失败告终,不会成功的,男女间与生俱来的矛盾和纷争不是仅仅靠杀几个人渣就能结束的,此题无解,或者解题时间太长,长到几千年都看不到问题的解决之道。
桃夭城递出的答卷虽然同样不完美,但对生活在其中的女子来说,确实已经是天堂,比起贫瘠的玉树宫,桃夭城繁华热闹多了。
“你会留在这里吗?”连栀明白范衡想逃出锦绣楼易如反掌,要是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实在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范衡笑着摇了摇头,他还得回洛阳跟牧溪成亲呢,怎么可能留在这种地方,连栀没再多待,范衡的碎瓷片在她脸上留了道血痕,她要去医馆买点药让自己好的快一些。
每月一次的忏悔茶会开始了,范衡准时出现在红莲说过的花厅中。
“深了不行,浅了不行,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一个不开心就巴掌伺候,哪有这样的……”红莲拿手帕抹着泪。
“你这还算好的,你看我,”秀洺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伤疤,“喏,又给我烫情疤了。”
一阵啜泣声响起,星船低低哭道:“我前两天忙,多接了几个客人,就被人说是千人骑的脏货,硬是把我按在澡盆中用硬毛刷子将我身体刷破了!”
此起彼伏的诉苦源源不断传进范衡耳朵,这里男人的遭遇比起外边的风尘女子强不了多少。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范衡开口道。
跟范衡预料中的一样,秘师们都是被桃夭城外出采购物资的妇人们诱骗至此,经调教后供全城女人取乐的。范衡同样将春娃的遭遇套用在自己身上跟秘师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秘师们无不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红莲善意提醒道:“兰泽,听我一句劝,到了城主宫殿,要听话,少说话,千万不要反抗,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她们手段多的是,总会让你屈服的。”
范衡刚想到打听一下城主的调教手段,银花突然着急忙慌跑了进来。“不好了,芙蓉上吊了!”
银花话音刚落,范衡的残影就消失在房间,利刃割断了悬在芙蓉脖颈上的吊索,芙蓉像是破口袋一般摔在地上,范衡试探了芙蓉的脉搏,好在还有气。不一会儿,芙蓉幽幽转醒,看到围在自己周围一圈的秘师,再次别过头去泪如泉涌。
“你们让我死了吧……”芙蓉接过红莲递过来的手帕,“我没脸活在世上了……”
“唉……好死不如赖活着,想开点,日子还得朝前看……”
“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以后小心些,别再出这种事情就不会有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