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认同地点了点头,缺憾是真实最大的伴生品。
“这里边总算没有花里胡哨的秘药了。”范衡确认瓷盒中的膏体没有加料后炫耀般地递给牧溪,“这可比你那劳什子强多了。”还量大管饱,甩出牧溪的狼牙好几条街。
可以令人呵气如兰的香口丸,用于垫腰造型奇特的靠枕,还有快速治愈伤疤的药膏,涂在身上的蜜糖样的乳膏……范衡清点完所有东西后,还是觉得那几本册子实用一点,但宋儿是成套卖的,便也不扯其他,当场拍板买下,宋儿的要价并不贵,范衡几乎要原谅之前宋儿开口出卖他杀强盗的事情了。
离开折柳巷后,牧溪担忧地问道:“宋儿是个大嘴巴,万一他四处宣扬起来……”
“宣扬就宣扬呗,”范衡满不在乎地加快脚步,“难道我买的东西比其他箱子更见不得人吗?”而且,就算他买的是亵玩性质居多的粉色尾巴那款,宋儿将消息传遍洛阳,好像也没什么吧,别人就算骂也最多骂他范衡不务正业就是了。
在范衡金钱加持下,别院已经接近收尾,范衡在亭台楼阁间晃悠了几圈后,将目光集中在西边大片的空地上,这里原先是准备栽种一片樱树林的,可范衡看了看不远处的皓首丘,最终还是打消了种樱树的想法,那里樱花可漂亮多了。
“在这里加一处书斋,前边和后边栽上芭蕉,然后再西北角的高出建个露天的赏月台,通体用汉白玉,周边挪上几颗桂树,还有,我之前给你们的名单中的家具准备好了吗,尽快将它们搬进来……”范衡喋喋不休的朝监工吩咐道。
牧溪看到东边不远处高高耸立的画亭,心中也开始期待,这座别院四时的风景究竟有多漂亮,绿植花卉虽然繁多,但并不拥挤,而且细心的根据四时光照的角度呈现出最美的姿态,别院中的供水系统和思源山庄极为相似,澄澈的泉水蜿蜒着流向四周。凭他以前当杀手时攒下的所有积蓄,能不能买下这座别院还真不好说。
等范衡安排完别院所有的工事,太阳都快下山了,别院里桌椅床铺一应具无,范衡只好和牧溪先回到山庄。
两个漆黑的人影正等在范衡的庭院外,范衡走近一看,正是立冬和巫信礼。
“二公子,牧公子,属下回来了。”立冬恭恭敬敬朝面前的二人行礼。
范衡问起立冬在岭南的发现,立冬难为情的垂下脑袋,“属下无能,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范衡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巫信礼,轻轻拍了拍立冬的肩膀安慰着:“岭南凶险,你平安无事便好。”
“巫长老深夜来此有何贵干?”牧溪见巫信礼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巫信礼用力吸了吸鼻子,状若无所谓地拿出一支玉箫,“你们不是快成亲了吗,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心意才行……”
“可我跟公子都不会吹箫。”牧溪接过玉箫,光滑冰冷的手感,像极了范衡冬日的肌肤。
巫信礼拿回玉箫,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瞬间从玉箫中出鞘。“这个可以做掩人耳目之用,我找了好几家乐器行,总算找到可以能够拆卸零件的玉箫了,虽然不能像我的玉箫那般空灵的音色,但绝对是把称职的伪装兵器。”
立冬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我在岭南遭遇了南越的暗算,索性巫长老护我周全,巫长老即使有伤也不忘准备礼物,公子还请不要嫌弃。”跟别人送来的东西相比,巫信送的礼物算是寒酸的,可巫山派已经被灭门,巫长老无家可归,现在这份礼物就已经让巫信礼勒紧裤腰带好几个月了。
“是吗?”范衡双手接过玉箫,认真向巫信礼道了谢,并且打算明天就跟秦管家说一声,将巫信礼的月钱再翻一番。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巫信礼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之前就商定好为范衡效力,他这个巫山派仅剩的长老无论如何也会信守承诺,不辱巫山派最后的门风。巫信礼看到范衡和牧溪奔波一天面色疲惫,说了几句岭南遭遇的几波危险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竹风院。
“你在岭南还发现了什么?”巫信礼走后,范衡将立冬领进屋内低声问道。
立冬看了看守在范衡身边的牧溪,没有迟疑多久便回答起来。“盛安镖局派了首席镖师盛世桓护送一口箱子,并暗中与阳宾掌门洛项阳接头,第二天洛项阳便死在房中,属下曾偷偷潜入阳宾派,看到了那口箱子,里边是……”立冬用力捂着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是几张拼接的人皮卷,还用花椒腌制过……”立冬说完忍不住跑到外边干呕起来。
“上面是什么样的图案?”范衡给立冬倒了杯清水追问道。
立冬咽下几口水后面色总算好看了些,“时间仓促,属下来不及拼凑碎片,但有一块图案像是翘起的屋檐,还有一角……像是巫山派同天符中枫叶的纹样。”
牧溪将杯子放回桌上,“怪不得你要等巫信礼走后才说,可巫信礼在回山庄途中救你多次,若他真是敌人,何不让你自生自灭?”巫信礼现在孤家寡人,可巫山派的同天符被阿一抢走后却不知所踪,阿一背后的沧海需要同天符,想争夺赤瞑教遗产的阳宾为了这个符号遭遇血光之灾。兜兜转转,线索好像又回到了去年他和范衡初遇的那个雨夜。
“瞒着巫信礼无可非议,可为什么没有告诉父亲?”范衡意识到立冬还有隐瞒,索性讲话说开,“你在担心什么,思源山庄不屑于做杀人灭口之事。”
立冬皱眉抿紧唇,眼睛直勾勾盯着牧溪,可范衡却没有让牧溪回避的意思。立冬长叹一声,肩膀也垂落下来,再次抬首的时候,眼睛里是快要将范衡灼伤的火焰。“还有一张皮上,绘着银制羽毛,公子,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