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不知名的树林中,哔啵闪着一堆烛火,火堆上烤着两只兔子,还有用细枝串好的几串蘑菇。
“白鹇,你确定这蘑菇真的能吃?”牧溪狐疑地看着火光中滋滋直响的黑色物体,这是白鹇从家乡带来晒干的菌子,白鹇嫌纯烤肉太单调特意拿出来加餐的,黑色的蘑菇在烟火中冒出一阵异香,牧溪警惕地拉着范衡往后挪了挪。
“那必须能吃,可鲜了,就是没有锅,不然野兔菌子汤……”白鹇兴奋的咽了咽口水,“我能喝一大锅。”
白鹇一说起汤,牧溪眼中防备之意更甚,“不知道是谁喝了菌子汤后,跑到我房顶上摘飞天葡萄……”还连带着兀鹫一起,那天,这俩活宝可是出尽了洋相,最后堂主亲自出手,将二人逮回玄鸮堂地牢泡水里一晚上才清醒过来,眼前的蘑菇怎么看怎么可疑。
白线不依不饶辩解着,“那是因为上次没做熟,这次烤时间长一些,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牧溪打定主意不去吃这么可疑的东西,可万万没想到一向谨慎的范衡拿起一串填进嘴里,牧溪想阻止都来不及。
“应该熟了,时间再长就要焦了,”范衡满意的放下空了的木签,“味道确实不错。”
差点忘了这货本来就是作天作地的奇葩性子,牧溪又气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提前准备好绳子防止范衡飞树上摘葡萄吧。
上官逸也拿起一串吃了起来,随即怀念地眯起眼睛,“想当年我跟清商在仙谜山抓蛇的时候,也吃过这种蘑菇,还是原来的味道啊……”
“上官师傅,您确定这东西没问题?”上官逸这一开口,牧溪也开始动摇起来,毕竟这香味确实诱人。
“嗯,只要做熟了就没事……”上官逸又拿起一串递给牧溪,“只是小牧,你什么时候染的发,还是粉色的?”上官逸皱眉看着牧溪的头发,忽然惊讶地跳起来,“不对,怎么又变成灰色的了?”
牧溪手里的蘑菇啪嗒掉在地上,就知道白鹇这货靠不住!
“不对!”白鹇也在一旁叫嚷道,“明明是你们身上都裹着白色的线,咦?为什么还一直在动?”白鹇双手在牧溪身边一本正经倒腾,“我一定要理顺它们……”
范衡在牧溪身后唰的抽刀,“好大的野鸡,阿牧,我现在就抓了给你加餐。”范衡一刀劈向身旁的灌木丛,“奇怪,怎么不见了?”
牧溪顿时一个头三个大,这都是群什么人啊,就这样的,柳五郎不用动手,他们就先交代在路上了!
“先消停点吧!”牧溪抬手点住了白鹇跟上官逸的穴道,唯独范衡,牧溪点住的下一瞬间又活蹦乱跳到处找野鸡,气的牧溪拿绳子将范衡拴在树上。
范衡困惑地歪着脑袋看向牧溪背后,“阿牧,你怎么忽然长出了条尾巴,别说,还挺好看……”范衡痴汉般摸着牧溪虚空中的尾巴。
“摸吧摸吧……”牧溪没好气地坐在范衡身边,塞给范衡几个水袋,“把里边的水全部喝光,我让你玩一整晚!”如今连上官逸都废掉了,只能先解决范衡这个最棘手的麻烦,希望这么多水能冲散蘑菇中的毒素。
范衡也没有客气,很快就将牧溪递过来的水喝了个精光,可喝完之后,惊讶地发现牧溪身后尾巴居然不见了,范衡不信邪地摸了摸牧溪衣服里边,的确是没有了。
不对,牧溪怎么会有尾巴?
范衡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自己一度陷入了幻觉,又看到了系在自己腰上的绳子,讪笑地站在原地,等着牧溪来给自己解索,见牧溪一脸怒气无动于衷,只好自己将绳索解开,又给上官逸和白鹇几壶水,白鹇和上官逸也渐渐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看来还是得做汤,用火烤不熟啊……”白鹇痛心疾首总结着经验。
“我也记得清商炖了好久,确实是不熟的原因。”上官逸也认同道。
牧溪大步走向马车,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包裹,在树底下挖起了坑。
“你在干什么!”白鹇一个箭步冲上去夺下包裹。
牧溪阴沉着脸继续挖土,“把这害人的东西埋了!”出门在外本就危机重重,再像今天这么不知死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阿牧,没必要这么暴殄天物,我们以后不吃就是了……”范衡小声帮腔道,“这种致幻剂,用在对手身上也是好的。”
牧溪用力将铁铲扔在地上,“再笨的对手也不会轻易吃这种看上去就很可疑的蘑菇。”
上官逸悄悄将包裹藏在身后,最终,牧溪还是放弃了埋蘑菇的举动,好在这次没有真的出事,范衡性格还是谨慎的,有这次教训,就不会任由白鹇作死了。
除了牧溪,同行的三人都被灌了一肚子水,烤好的兔子也没吃多少,牧溪捡了几块烤的比较干的包好,以备这几个活爹半夜被饿醒找不着吃的。果不其然,那几块兔肉没有见到明天的太阳。
“还得是牧首领!”白鹇感激涕零吃着兔肉,看牧溪的眼神仿若是再生父母。
以后几天,就算只有几条手指大的烤鱼,白鹇也没有吆喝着拿出蘑菇来加餐,四人终于走出了人迹罕至的山岭,见到了久违的城镇。
“你们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点橘子来。”白鹇看到摊贩卖的新鲜橘子两眼放光,当即跑过去买几斤尝尝鲜。
“我跟你一起,顺便打听下还有多久到岭南。”范衡走下马车,上官逸和牧溪也不愿闷在车中,四人结伴走在繁华集市上,范衡有了上次教训,入口的东西谨慎了不少,只买了几样新鲜采摘的水果,剩下的当地点心一样也没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