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实在有心无力啊……”韦幸初苦笑道,牧景昨晚太凶猛了,他现在腿还软着呢。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叫喊。
“节英大侠,我们爱你!”一群年轻女子举着牌子在楼下大声表白。贵妇们不满的目光几乎要将韦幸初原地烧穿,韦幸初脸色又白了几分。
“各位姐姐听我解释……”面对愤怒拂袖而去的贵妇人,韦幸初委屈巴巴地喊,“我也不知道她们能追到天香酒楼楼下啊!”
“真是晦气!”韦幸初怒骂,“一群穷光蛋,一年就给仨瓜俩枣,还非央着我开什么见面会!”
“你才是晦气东西!”牧溪毫不客气回敬道,“人家千里迢迢来见你一面,你就是这么对那些仰慕你的女孩的?将她们晾到一边,跑去给富婆拉皮条?”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韦幸初愤怒扬起手想甩牧溪几个耳光,回头一想姓牧的武功不低,真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又恨恨收回手去。
“呦,白节英大侠,”牧溪嘲笑道,“有甩我耳光的精力,倒不如想想怎么楼下的女孩解释你迟到的事情。”
“你去解释!”
“好啊,那我只有实话实说了!”
“你!”韦幸初指着牧溪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早知道这人这么不听话,他才懒得花心思弄到手呢。
牧溪在窗外看着殷切期待的女孩,她们还不知道她们崇拜的白节英是个什么东西,她们爱的,不过是个小人用谎言制作的幻影罢了。
“去见见她们吧,至少让她们别枯等了。”牧溪劝道,“你也不希望她们因为这件事降低对你的好感吧?”
韦幸初看着窗外呐喊地女孩们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那么轻易让她们得偿所愿,岂不显得我太廉价了吗?牧景,你个笨蛋,她们才不会因为区区等待就对我怀恨在心,她们会更加心疼我,觉得我不舒服还带病坚持举行这场见面会满足她们的心愿,感动之下也会为我花更多钱。”
“别把摆臭架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牧溪彻底被为韦幸初的厚颜无耻所激怒,这会他可是半点面子都不想给韦幸初,再说了,韦幸初活蹦乱跳哪里有半分病相,不就是看人家小姑娘单纯忽悠人家嘛。
韦幸初在包间磨磨蹭蹭半天,终于舍得挪动大驾,下楼去见那些女孩。“一会儿你别说话!”韦幸初恶狠狠的威胁道,“不然你也别再娱心馆混了!”
牧溪不情不愿嗯了一声,韦幸初也招来几个打手将他和牧溪围成一圈,前呼后拥的走下楼梯。
“都离韦公子远点!”打手们不耐烦地推搡着周围直冒星星眼地女孩。
韦幸初轻咳两声,拽住打手的衣袖说道:“别这样推她们,咳咳……”韦幸初笑着跟女孩们招手示意,引得人群中又是一阵尖叫。
“给我签名好吗?”操着外地口音的女孩拿着画卷举到韦幸初面前,韦幸初笑着接过画卷,签上自己的名字,还认真弯腰感谢女孩们的支持和喜爱。
“我对你有印象,”韦幸初将画卷还给女孩,“在台上表演时好几次看到你,这次终于能跟你说话了,我真的好开心!”韦幸初受宠若惊地将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女孩,“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是不是?”
女孩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双手捧过玉佩不住地点头,“会的会的……我叫蓝芜香,韦公子下次见面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蓝芜香……”韦幸初缓慢念着女孩地名字,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我记住了。”
韦幸初站在高台给大家即兴表演一段,标志着见面会的尾声来临,韦幸初在台上惋惜时光匆匆,惹得台下的女孩们眼中皆有泪光闪烁,好一幅惜别场景。
牧溪混在打手中间全程见证了这场荒谬的见面会,有一点他十分不满,那些个打手跟堵墙似的将自己围得只剩一丝勉强可以偷窥的缝隙,直到人群散去他才得已重见天日。
韦幸初看女孩们全部离开后,再次将矛头对准了牧溪,“你都进娱心馆工作了,赶紧将以前邋里邋遢的习惯全改掉,每日沐浴必不可少,下次再因为这个惹得那几位大姐嫌弃,我就天天找人拿铁刷子给你换层皮!”一想到面前之人好几天不洗澡,韦幸初忽然觉得自己也脏了,草草交代几句后便回娱心馆让人准备沐浴用的鲜花去了。
牧溪在角落看到范衡的身影,默默走了过去,范衡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姓韦的居然敢让你做那等勾当!”范衡怒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他在屋顶上亲眼看到韦幸初将牧溪介绍给众富婆,幸亏牧溪随机应变将这次危机糊弄过去,不然他早就现身将韦幸初宰了。
天色渐黑,牧溪望着街道上零星亮起的灯笼忧心道:“比起韦幸初拉男人的皮条,我更担心那个叫蓝芜香的女孩,所有姑娘中她长相最出众,韦幸初显然也动了心思,我们要不要提醒她?”
“你觉得她会相信我们的话吗?”范衡凉薄道,“与其我们跑去碰一鼻子灰,还是让她亲眼看看韦幸初的真实面目才好。”
牧溪认同的点了点头,“那我还是盯着点韦幸初,别让他偷偷提前下手,被占点便宜尚可有回旋余地,我就怕韦幸初拿她当祭品,那个女孩是外地人,孤身来此,怎么看怎么像只待宰的羔羊。”
范衡是一点都不想让牧溪继续待在韦幸初那混账身边,最后还是决定继续对韦幸初使用摄魂术,总之,能瞒就继续瞒,主打不给姓韦的半点甜头。
范衡和牧溪没有回娱心馆,而是去华灯客栈找沈清羽和张涵虚,将在娱心馆的发现告诉了他们。
沈清羽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世道终究变成了我看不懂的模样,我知道韦幸初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打死我也想不到他这么不是东西,对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畜生啊……”他小时候受父亲影响,向来看不起那些喜欢恃强凌弱混账帮派,譬如越城岭之流,有能耐向强者发起挑战啊,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算什么本事!
张涵虚摸着下巴分析道,“所谓媚上者必欺下,他肯定是长期受上位者的欺压,心理日渐扭曲,将屠刀挥向更弱者,从而挽回那点可怜的自尊,这种人,病在心里,药石无医。”
牧溪慢条斯理剥着橙子,“韦幸初不过跳梁小丑,事情的关键在于娱心馆背后的保护伞,还有那个信奉梅甘和苦无的邪门教派,他们祭祀就在半月之后,我和公子这段时间准备潜伏在娱心馆探听消息,有什么事情你们就暗中托人给我们传信。”
范衡对于牧溪的计划不不置可否。“本来打算借助官府势力清查娱心馆,如今看来是不能轻举妄动了,沈清羽,我和牧溪在娱心馆潜伏期间,张涵虚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他和牧溪必须得做好身份暴露的万全准备,沈清羽派不上用场最好。
张涵虚随了他师父悲天悯人的性格,也想帮范衡一把,奈何自己一直困囿于医馆,对于江湖经验确实欠缺了不少,范衡委婉地表示不需要张涵虚加入提高此行任务难度,张涵虚肉眼可见的丧气起来。
“别灰心嘛……”沈清羽揽过张涵虚的肩膀嬉皮笑脸道,“跟我一起……去天目山寻找防风氏的遗骨如何?”
听到沈清羽话语中可疑的停顿,张涵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化作一声无能狂怒,“跟你去就是了,别在这里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