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岂有此理!”原素南听完戒欲的讲述愤怒地拍案而起,“白发怪物是吧,老夫现在就将他满城通缉,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找到那狂徒的踪迹!”
戒欲同样满脸怒容:“真是无法无天,我要在祭典上将那个怪物割成碎片!跟在怪物身边那个文弱清秀的大夫,将他献给苦无大神吧。还有……如今囚杀祭司已死,祭祀仪式的赐福效果恐怕不敢保证,为避免节外生枝,原大人最好加紧时间准备祭品。”
原素南低头沉思半响,对戒欲提出请求,“那参加祭典的人员名单是不是要提前给老夫,我好提前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我回头让人送来。”戒欲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夜长梦多,早点安排也不是什么坏事。
还是照原先的计划,祭祀地点定在娱心馆后院的地下室中,祭祀开始的前一天,将祭品全部转移到那里,童岩钊当天会以巡演的名义将所有无关人等支走,待祭祀结束,娱心馆照样歌舞升平。
“李捕头!”原素南朗声唤道。
“大人有何吩咐。”李捕头大踏步走进房间,目光中尽是戾气。
原素南将戒欲画的图像交给李捕头道:“此人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杀人狂,虐杀天目山数十位修道之人,务必尽快将他缉拿归案,还有他身边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大夫,把那帮凶也给抓回来!”
“领命!”李捕头雄赳赳气昂昂跨刀离开。
戒欲见原素南动真格的后,也满意离开,天目山已经不能再待,他们需要找新的落脚点。
娱心馆内,童岩钊也紧皱眉头看着原素南的来信,这老色鬼居然沉迷在牧溪的温柔乡里面,连检查祭品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顾了!还有范衡究竟去了哪里?去参加宴会的是牧溪,怎么连范衡都不见了踪影。童岩钊当即动身去找原素南问个清楚,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直到晚上,原素南才磨磨蹭蹭让人传信,请他到府中叙话。
“咳咳咳……”童岩钊敲门进去的时候被一阵甜的腻人的香气呛的直咳嗽,定睛一看,原素南那老不正经的正躺在几塌上把玩一柄簪子,像是牧溪曾经戴过的,而牧溪本人则乖顺地将茶杯递到原素南嘴边,原素南低头就着牧溪的手喝下,接着享受地眯起眼睛,对于童岩钊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童岩钊被原素南轻蔑的态度激怒,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良久,原素南才慢吞吞从榻上起身,说出足以让童岩钊跳起来的消息:“囚杀死了。”
“谁干的?”
“听说是个白发怪物。”原素南朝牧溪指了指自己肩膀,牧溪自觉地给原素南按摩着肩膀。
“白发怪物?”童岩钊莫名觉得有一些熟悉,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是沈清羽!神医上官逸的关门弟子,之前跟范衡和牧溪在一起!”想到这里,童岩钊厉声逼问起牧溪,“你若是想保住你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趁早将他们踪迹从实招来!”
牧溪害怕地往原素南身边瑟缩一下,“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早就分道扬镳了……”
“是吗?”原素南用簪子尖端抵在牧溪脸上,“你不老实,我可以捧你,也可以毁了你。”
牧溪焦急地抓住原素南衣袖,“我是范衡的人,你杀我,思源山庄不会放过你!”
一声嗤笑传来,范衡从内间走出来,轻蔑地看着牧溪,“你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既然背叛,就该想到下场,如今才知道害怕,会不会晚了点?”
“我真的不知道沈清羽在哪里……”牧溪抬起衣袖拭泪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清羽他们了,倒是公子,在我参加宴会的时候鬼鬼祟祟不知去了哪里……”
范衡一下子紧张起来,最后还是选择破罐破摔,“我跟阮筱筱待了一晚上,你们大可以找阮筱筱来对峙!”
原素南愤怒地将牧溪推倒在地,牧溪完全没有之前地嚣张模样,柔弱无骨地倒在地上抽泣,牧溪窝囊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童岩钊,范衡对牧溪的冷漠更是让童岩钊欣喜,事情进展远超他的想象,上官逸的徒弟一个人翻不起什么风浪,就算赶回洛阳,等救兵来了祭祀都结束了,一切都晚了,不足为患,于是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牧公子,”童岩钊高高在上俯视着伏在地上哭泣的牧溪,“你说你不知道,总该拿出些诚意……”
原素南也意犹未尽抚着胡须,“昨晚不太尽兴啊……牧公子,等李捕头回来之后再让我欣赏你昨晚的表演吧。”
“不要……”牧溪身体簌簌发抖,“让我干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把我交给李总捕!”
原素南将目光投向范衡,“你也感兴趣?”
“却之不恭。”范衡冷冰冰俯视牧溪。
童岩钊得意地将茶水浇在牧溪身上,“牧公子,你不是自诩高手吗?被如此羞辱怎么还只是趴在地上哭泣啊,你的武功呢,你的傲气呢?”
“庞先生用药废掉了他的武功,”原素南解释道,“现在的牧溪可是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想必在祭典上表现也会别开生面。”
说话间,李总捕回来,原素南朝李总捕投去暧昧不明的笑容,李总捕心领神会,拽着牧溪就往内间走,没一会儿,内间传来响亮的巴掌声。
童岩钊听的兴起,“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牧公子竟会沦落至此,范公子,你难道不心疼吗?”
“我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者。”范衡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别把脸打坏了,”童岩钊提醒道,“还得让他登台演出吸引祭品呢。”
童岩钊见范衡已经彻底滑进深渊,便也放松警惕,将现下收集到的祭品名单交给原素南,“目前还差四位位女孩,三个男孩,还有颗狂信者的心脏,狂信者的心脏戒欲长老会解决,但剩下的祭品质量一定要过关,韦幸初说他有一个出色的女孩人选,范公子只需要再吸引六个祭品就足够了。”
“什么要求?”范衡问道。
童岩钊回答:“肤白貌美,对引路人,也就是你或者牧公子心怀爱慕。”
“我明白了。”范衡往内间走去,“我会效仿韦幸初公子开一场见面会,挑选合适的祭品。”
童岩钊不再理会已经毫无威胁的范衡,朝原素南发起邀请,“我们一起检查一下祭品质量吧。”
原素南不可置否 ,跟着童岩钊离开,不多久就来到了娱心馆,童岩钊在自己卧房中按动机关,屋子角落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随着步伐的向下移动,地下室全貌逐渐显现出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牛奶发酵的酸臭味和蜜糖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地下室正中间是巨大的祭台,祭台上的黑色石头闪着不详的光茫,祭台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房间,里边散发着比祭台还难闻的气味。
童岩钊将其中一扇小房间打开,里边关着一对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只是被困住手脚,安静地倒在地上,只有胸口地起伏才能断定他们还活着。
“如何?”童岩钊得意洋洋炫耀道。
“品质不错。“原素南点了点头,随着一间又一间的小屋被打开,祭品也由活生生的年轻男女变成更加不可名状之物,上面绘着梅甘苦无神明的不规则形状的盒子,绚丽但用料不明的画布,神明在舞蹈狂欢,散发着腥臭气息的红褐色麻袋……
“剩下的要加紧时间了……”童岩钊带原素南检查完祭品说道,“我已经将我负责的信徒都通知齐全,你那边也得早些行动,戒欲将名单给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