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自称名唤景苑的女子并不是镇上的人,而是日前到这里投奔亲戚的。谁知到了才发现,亲戚一家早在多年前便离世了,当即便要离开。
据说是亲戚好邻居的老妪好说歹说要留她住几日,谁想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竟打着拿她祭祀的目的,这才有了今日见到的一幕。
众人怜她一介孤女,便暂且将她安置在景阳客栈,待除了妖物,再商讨她的去处。
景苑也未曾反对,对着众人千恩万谢,沈毓,柳星怜以及茯阳都对此避之不及,苏挽月只好一个人和她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她哄进房歇息。
她关上房门,两三步走到了柳星怜门前,轻轻敲了一下。
门内很快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苏挽月推门进去,透过窗外的日光,将屋里人的脸看得一清二楚。沈毓、柳星怜以及茯阳,三个人全在这里了。
柳星怜见她进来,指尖轻轻扬了扬,在门口罩了一层灵光,隔绝了屋内与外面的声音。
苏挽月走过去,坐在了柳星怜身旁。
良久,还是沈毓先开了口,他的目光直直落在苏挽月脸上,淡声询问:“苏师妹,说说你的想法吧。”
苏挽月颔首,眼神在三人周边流转了一圈,这才道:“今日义庄的惨案,大家也都知晓。说起来,从如今我们得知的线索来看,这镇上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有三个共同之处。”
她顿了顿,道:“其一是在镇上出事的都是男子,年龄勿论。其二是三月为期,必会出人命。但还有个更为关键的地方。”
茯阳追问:“是什么?”
苏挽月抿了抿唇,回道:“是死因。这些出事的人,他们究竟是被妖物所害,还是自愿将性命送给了对方?”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柳星怜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他唇角微微一扬,笑道:“倒有点意思。”
“如诸位所见,这些被挖心的男子,他们的死几乎都不是无意义的。往前看,那个被害的老者,他虽然出事了,但第二日他的儿子就回来了。再看今日之事,那男子的妻子突发重疾,眼看着活不成了,他这才冒险夜里出门,的确也遭遇了不测,但他的一魂却渡到了妻子身上,救了她一命。”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道:“我来时路过一家茶棚,听路过的行人讲道,之前这镇上还来了位书生,也同样丢了性命,他会途径此地,就是因为救妹心切。一件两件是巧合,这么多人都是如此,恐怕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
沈毓点了点头,下了结论:“看来这不是单纯的妖物吃人,而是一场交易。”
“正是。”苏挽月严肃道:“这妖物妖气如此弱,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想?不知何种原因,它的妖体受了极重的伤,至多三月便要食心来续命,但它也不是什么心都要的,它要的是重情重义之人的心!”
她说得掷地有声,好像已经不是猜测,而是已经笃定。
另外三人思量片刻,也觉得有理,茯阳蹙了蹙眉,终是道:“既然如此,不妨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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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景阳客栈的掌柜贺时钰正在柜前破里啪啦拨着算盘,就见一身材挺拔的男子步履匆匆地赶了下来,他俊脸微沉,眸色中更是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担忧。
贺时钰细看两眼,发现是昨日那位当街救人的茯阳公子。
他看对方面色不善,便关切地问了一句:“茯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茯阳回头,见到是这里的掌柜,忙问道:“敢问贺掌柜,这镇上可有医术精湛的大夫?我们中的小师妹昨日见了那用女子做祭品之事,也不知是不是吓着了,今日一早怎么叫也叫不醒。”
贺时钰一听,也拧紧了眉,思量片刻后才道:“在下略懂些岐黄之术,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为令师妹看上一看?”
茯阳露出喜色,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劳烦贺掌柜。”
贺时钰摇头一笑:“茯公子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