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了顺她有些凌乱的发尾。
“元宵。”
“啊?现在都正月十五了吗?不是初七初八的吗现在?”
她十分惊讶,连忙跑去看贴在墙上的日历。
我无奈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笑着说:“那不是,都被你迷迷糊糊都睡过去了吗,我的好姐姐。”
姐姐有些难为情地扭过头,背对着我,自告奋勇地说:“那好吧,那今天我就来和你一起搓元宵吧。”
说着还卷起了袖子。
“不要你来。”我帮她把袖子又卷下来。
“为什么?!”姐姐听到我拒绝她就急了,“我好歹也会搓点元宵丸子的说欸。满满你怎么老是小看我!”
可我还是态度坚决:“不行,不要就是不要。”
她委屈得嘴巴嘟起,发出“呜”的声音。
“我要嘛,我要嘛,我可是姐姐欸。”
我故意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佯装冷漠,全然不顾她的请求。
“呜…好吧,不搓就不搓。不过满满好歹告诉我为什么吧。”
我屈起食指,轻叩在她脑门上说:“没什么,就是姐姐是个,大笨蛋!”
姐姐捂着被敲打的脑门,看着我走进厨房,忿忿不平地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然后在我重新看向她之前,灰溜溜地跑了,留下自己要去洗漱的话。
我关上厨房的门,久久凝视着那凝白的面团。
真是的,不是姐姐去年跟我讲的吗。
明市的元宵节与别处的还有处不一致。在那天,人们会借用自己亲手包的元宵来表达心意。如果对方也是同样的心思,就要吃下那碗元宵,然后在第二天煮一碗同样亲手揉的元宵送回去。
当时姐姐讲起这个的时候,还一脸艳羡,一边又在感慨自己不大会包元宵,没有人送她,也没有值得送的人。
但是为什么我始终不许姐姐动手呢。
我想,可能是因为不愿意姐姐不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才给我煮一碗她亲手做的元宵吧。那就像一种感情的施舍,我不喜欢。
我情愿她不知情地吃下我做的元宵,情愿她这辈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活在我给她的爱里,却不愿她以姐妹的名义为我做元宵。
因为不想只做她的妹妹,因为不想我的一厢情愿被她当作亲情而回礼,因为这些,我从来都不敢宣之于口的事。
姐姐…姐姐,姬清,清清……
“松夜生月凉,风清满泉听。”
突然想起自己曾写过的一句镶着姐姐和我名字的诗,我想,我知道该叫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