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觉吵什么?”已上床睡了的虞青蝶问,“不是说不饿吗?这会儿犯饿了?”
“唉,”司城歧风有气无力地叹一声,“你好狠的心,我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省着给你吃,你却还嫌我吵。”
“谁要你省了,”虞青蝶说,“明天一人一半,谁也别多吃,谁也别少吃。”
“那不行,”司城歧风意有所指地说,“万一把你饿小了,我要心疼的。——我只要饿不死就行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讨打的人?虞青蝶腾地起身,想抓个东西照他头上打过去,但看他这软绵绵的样子,又只得作罢。
“舍不得打我了吧?”司城歧风用手撑住脸,笑嬉嬉地望着她,“知道我对你好了吧?”
“啌啌啌啌……”忽然,屋外又响起紧急的铜锣声响。司城歧风来到后窗往外张望,只见西北方火光映天,易家子弟正成簇成簇地往那涌去。
“怎么好端端的起火了?”虞青蝶问,“难道是你那个同伙做的?”
司城歧风脸上的嬉笑已经消散。不是夜浅还能是谁?杀人放火,都是夜士的拿手好戏。今夜风大,山火难控,易家子弟必然倾巢出动,山门也会开启方便水车出入。
司城歧风望向虞青蝶,说:“看来我不能多待几天了。”
“你……”虞青蝶竟有些不舍,“你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能行吗?”
司城歧风只是望着她,说:“青蝶姑娘,记住我的话,任何事不要出头。”说完,他翻出窗外,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虞青蝶才知道,不仅司城歧风,司城业成和钊天秦,还有宣家三兄弟,也在昨晚趁乱离开了易玄山庄。好在易玄山庄灭火及时,只被烧掉了一片野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易远发两天之内似乎老了好几岁,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如今满脸疲惫。痛失一子,庄园起火,少英会也惨淡收场,任谁都不会好受。虞青蝶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好像自己是帮凶似的。她本打算多留几天,此时却也不好再留了,知趣地告辞离去,易远发也没有再相留。
虞青蝶和云紫烟由易克旻领着下山往山门去。短短几天,红枫岭的枫树似乎又红了一分,犹如血色,易克旻话也变少了。
“大师兄!”这时,几名易家子弟提着一柄宽重的短剑走了过来。
虞青蝶一眼望见那剑,心中惊愕:是司城歧风的剑。
“大师兄,”易家子弟呈上剑来,“我们刚在草丛里发现了这柄剑。”
虞青蝶松一口气,原来不过是司城歧风留下了剑,他显然是有意为之。
易克旻拿起剑,细细端详。
“看来,”虞青蝶适时说道,“宣家的三位公子真是冤枉的。”
易克旻文雅的脸上神情阴郁,使他看上去不再平易近人,他没有回应虞青蝶的话,只是对找到剑的易家子弟说:“师弟,代我将两位姑娘送下山罢。”
“虞姑娘、云姑娘,小生就不远送了。”说着,他持着剑,回身返回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