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秋气呼呼地走出了门。
夏林儿叹一声,取来钉子钉死了衣柜的隔板,然后坐在衣柜里陷入沉思。慕寒秋若不愿保守秘密,她该如何应对?钊天秦接近慕寒秋必然是司城圣山的授意,或许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司城圣山的人已在虞青蝶房中搜寻过,一无所获后又将主意打到了清灵阁中人的身上。
慕寒秋若向钊天秦告知她的身份,司城圣山也会立即知晓,金蝉脱壳之计就付诸东流,她眨眼就会成为司城圣山手下的亡魂。
她望着挽在衣柜里的红绸带又发起呆来,司城歧风或许很快就会失去她这个不成气候的共谋者,到时,处境窘迫的司城歧风会非常惋惜吧?
毕竟,她是司城歧风辛辛苦苦找了替死鬼保下的人。——虽然司城歧风不说,但她也能猜到,司城歧风带走她的蝴蝶面具,必然是找到了替死鬼,不然,她不会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但或许,也就仅限于现在了。
这时,后窗忽然嘎噔一声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翻了进来,挺剑便朝夏林儿疾刺。夏林儿翻身滚出衣柜,顺势拔出了挂在衣柜旁的剑。
来人身手比夏林儿强上太多,夏林儿拼尽这些日子在迭氏剑谱上的所学也只能勉强招架。她几次想夺门脱出,都被黑衣人阻挡。遇到危厄,她总是本能地想逃,但现在显然是逃不掉了,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司城圣山的人竟然来得这么快,她的心里升起一股火来,他想赶尽杀绝,我便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
胆怯被怒火驱赶,身体里的血液似乎突然热了起来,她剑锋一转,以攻为守,招招取对方命门,对方陡然间被攻得一愣。
但这黑衣人应变极快,迅速调整招式,以几招快剑应对,夏林儿转眼又已左支右绌。
她手中的剑被格落,黑衣人的剑指向了她咽喉。
“留下姓名!”夏林儿快速说,“让我知道我夏林儿是死在谁人手里。”她特意强调“夏林儿”,暗示对方找错了人,既然逃不掉、打不过,搞些旁门左道或许也能搏一命。
“虞姑娘,”眼前的黑衣人却说,“比起前些日子在易玄山庄的少英会,你的身手进益极大,若非在下反应及时,就死在你剑下了。”
黑衣人收回剑,拉下了蒙面的黑巾,竟然是司城业成。
在夏林儿看来,司城业成就像司城歧风的反面,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了,就算遇到难题,也会以最正经的方式去解决,像现在这样穿着夜行衣扮成个贼的模样闯进她房来这种事,是决不会做的。
但现在看来,她要重新审视司城业成了。
“司城大少爷,”她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虞姑娘恕罪,”司城业成还剑入鞘,“在下实在迫不得已。”
“你乱叫我什么?”夏林儿说,“您是司城剑宗嫡传大少爷,又有什么能让你迫不得已的?”
“比如现在,”司城业成说,“虞姑娘已经显露身手,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非要我说,云姑娘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才肯罢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