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儿和钟真真来到司城宗宅,只见门口大红灯笼高挂,里头火红喜烛通亮。
钟真真这才看到夏林儿手中的剑,说道:“哎呀五师姐!你真是醉糊涂了,来吃喜酒带什么剑呀?”说着拿过夏林儿的剑,交到迎宾弟子手中。
夏林儿跟着钟真真走进宅门,里头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似乎整个武林的人都被请了来。夏林儿一眼便看到了穿着喜服与人应酬的司城圣山,司城业成在旁作陪,那张平日里铜墙铁壁似的臭脸竟也显得和颜悦色。
“夏姑娘。”有人走了过来,是司城歧风。他一脸担忧地望着夏林儿,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师父成亲这么大的事我五师姐怎能不来?”钟真真说道,“我五师姐就是太高兴,提前吃醉了。——二少爷,这次你可真是大出风头啦!怎么样?悟到御剑仙真言了吗?”
“仙人也知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司城歧风笑道,“怎会让我悟到真言?”
在别人眼里,司城歧风能在侍剑择选上胜出,自然是司城业成让着他的。这个做大哥的看弟弟终于迷途知返有了上进之心,因而让出侍剑人,只盼弟弟悟到真言发奋图强,真是用心良苦啊!
夏林儿看着司城歧风,意有所指地说道:“司城二少没有悟到真言,我倒好像悟到了。”
司城歧风神色一亮,一旁的钟真真惊讶地问:“真的吗?五师姐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起呢?御剑仙真言究竟是什么呀?”
“御剑仙说,平日一定要勤学苦练,不然就只有做落汤鸡的份了。”夏林儿说。
“哎呀,”钟真真想起自己还没在剑礁上站稳脚跟就被人打落水中的窘事,撅嘴道,“五师姐你怎么也开我玩笑。”
夏林儿心事满怀,不再搭腔,一双眼在人群中搜寻,在主桌找到了易远发和易克旻的身影,父子二人正神采奕奕地与人谈笑。
“夏姑娘,”司城歧风似乎猜中她的心思,说道,“别再想些御剑仙的事了,且坐下来吃点东西罢。”
“就是啊,”钟真真将夏林儿往师姐妹那桌拉,“五师姐你怕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赶紧吃点,司城剑宗的酒席是真好吃!”
夏林儿在师姐妹的酒桌坐下,随便拣了些吃的充饥,看易远发离开酒桌走进了园子,便跟着走过去。
易远发独自立在园中的角落,理了理衣襟袖口,似乎只是出来透口气,但夏林儿注意到了那双精明的眼,知道他其实是在借机观察司城宗宅的布防。
以往,司城圣山、易远发这样的人物在夏林儿眼中都是极崇高的存在,而现在的夏林儿只为这两人的虚伪叹为观止:两人分明各怀鬼胎,此时竟然还能一个若无其事地发请柬,另一个若无其事地来吃喜酒。
夏林儿心里这样感叹着,走过去说道:“易庄主怎出来了?”
易远发回头将夏林儿一打量,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哈哈一笑,答道:“易某不甚酒力,出来缓缓。”
“易玄山庄也是武林三大门派之一,”夏林儿道,“大家想必都要争着来敬一杯酒的。毕竟司城剑宗之后,就是易玄山庄了,武林上若有什么事是司城宗主处置不了的,也就只能倚靠易庄主了。”
易远发脸上露出一丝新奇,他更仔细地打量了夏林儿一阵,道:“这位世侄言重,若连司城宗主都处置不了,那易某人更是无能为力了。”
夏林儿暗暗冷笑:这易远发表面功夫真是做得够足。
她自报家门道:“我是清灵阁夏林儿,蝶剑仙子虞青蝶是我二师姐。”
易远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原来是清灵阁夏世侄,易某人听说了,几天前的虞阳剑祭,是夏世侄与司城家兄弟留到了最后,传成一段佳话。——唉!可惜蝶剑仙子至今下落不明,武林人都痛心得很哪。”
夏林儿皱了皱眉,看来虽然自己已尽量收敛,但终究还是惹来了不少关注。她看易远发神态自若,又想这易远发明明当虞青蝶死在了易玄山庄,此时提起虞青蝶却这般面不改色,果然是只老狐狸。
她故弄玄虚地说道:“我知道二师姐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