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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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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梁叙从现在开始,对她所有的温柔、耐心、体贴,都是因为他要在这场补偿的蜜月之旅中扮演好一个合格的丈夫的角色吗?毕竟这场旅程结束回到宁城后,他们就正式离婚了,他就要娶那位柳小姐了,不是吗?

但这些话江兰时没有直接问梁叙。

她怕在这个时候同梁叙争吵,她也没有胆量掀开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只要两个人不主动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那她还可以享受这场幻梦。

想明白了这些,江兰时忽然有种释然,咬着的吸管也松了开来。

更吸引她的是舷窗外的景色。

即使此前已经从社交媒体上看到过很多别人的vlog,但自己亲眼所见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其他城市那样高大的楼宇和璀璨的灯带,而是地表开裂的熔岩区。熔岩区有点像烤过火的蛋糕,满是裂纹。

随着飞机一点点穿过云层迫近低空,可以看见对面崎岖的山体上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云雾,山体的最顶端是大面积裸漏的枯褐色的岩体,上面还积着斑斑驳驳的未消融的雪,视线向下,数道窄小的溪流从高空蜿蜒而下,山脊上也渐渐有了零碎的绿色,或许是苔藓,越往下,进入视线的绿色越密集,到山底的时候,地面已经尽数被苍绿色覆盖,山脚下的峡湾旁边错落零星分布着矮小的房屋,中间公路交错,而被一圈房屋包围起来的水面,像是一面浅蓝色的镜子,没有一丝波纹。

在生命尽头来到世界尽头,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和巧合呢?

飞机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时,航班里也传来各种语言版本的“欢迎来到冰岛。”

工作人员引着他们从特殊通道下了飞机,并替他们将带着的行李箱放进了早已从宁城空运到机场的奔驰大G后备箱。

甫一下飞机,一股淡淡的海盐味便扑入鼻腔,她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刚直起身子,便觉得眼前的光线在一瞬间暗沉了下来。

是梁叙从后面为她戴上了墨镜。

“冰川和雪原对紫外线的反射率很高,小心伤眼睛。”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轻地像是飞鸟掠过不远处的静谧水面一样。

江兰时有一瞬间的走神,但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也不回头,只是和梁叙说了声谢谢。

梁叙为自己戴墨镜的手僵了下,“应该的。”

开车的是梁叙提前安排好的冰岛本地向导,是个早年间移民冰岛的中年男子,中文名叫唐昭。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中文和他们交流,顺便介绍冰岛当地的一些饮食特色、居民习惯,以及问问他们的偏好。

起初江兰时有些意外于唐昭的自来熟,还有些不适应,大多时候是梁叙应一声,再来征询一下她的意见。

唐昭透过后视镜也看出了江兰时的不自在,便笑道:“太太您不用过于拘谨,在冰岛,人际交往这方面大家都是很热切的,相信在这里,您和梁先生的感情一定能更进一步的。”

真的能更近一步吗?江兰时不敢想,但出于礼貌还是回应了唐昭:“谢谢你的祝福。”

江兰时预定好的公寓是距离雷克雅未克市中心不远处的一处度假屋,开车大约一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唐昭一直殷切地同他们介绍和冰岛相关的事情,比如冰岛人的前世今生、一些特殊的节日,在一定程度上倒是略微缓和了她和梁叙之间的别扭。

正如唐昭所说,冰岛人虽然住在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在待人上却格外的热情,看到他们到来,度假屋的房东显得比他们都激动。

房东太太和他们微笑致意。

江兰时用临时学过的冰岛语和房东太太介绍梁叙:“您好,这位是我的……先生,梁叙,”而后才转头看向梁叙:“这位是我们度假屋的房东,全名是福恩·卡特琳娜多蒂尔,卡特琳娜是她母亲的姓,我们平时可以叫她福恩太太。”

梁叙点了点头,同福恩太太打了招呼。

令江兰时意外的是,梁叙的冰岛语竟然比她更流利。

梁叙留意到了她的表情,回答道:“你说要来冰岛,我提前做过一些准备。”

江兰时的心头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很快按下了疑惑,梁叙在认真对待一件事的时候,确实很称职。

梁叙观察着江兰时的表情,放弃了自己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冰岛语是从三年前便开始学的念头。

福恩太太一边招呼她的孩子帮助唐昭将他们的行李箱拉进去,一边转头和他们介绍这处度假屋的构造。

冰岛倒也不是家家都有豪华的度假别墅,时间仓促,目前能找到的这处度假屋已经是江兰时选择范围内的最优选了,屋子里只有一位早早退休的福恩太太和她十几岁的孙子,平时并不会受到多少打搅。

福恩太太指着侧边的一间房屋说:“你之前说的是租住整个二楼,但这个时节雷克雅未克的天气很多变,昨天的一场暴风雨把旁边那间屋子的房顶掀翻了,虽然已经叫救援队修补过了,但后面可能还会有暴风雨,要多多小心。”

江兰时的冰岛语并不熟练,只能勉强分辨出来几个单词,于是她转头看向唐昭。

梁叙递给唐昭一个微不可察的眼色,唐昭看着江兰时,除了传达了福恩太太刚才的话外,又把最后一句话改成了:“但暴风雨来临时危险系数还是很高,可能无法住人。”

江兰时很是震惊,这处度假屋的二楼本来就只有两间卧室,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和梁叙共用一间卧室了?

但本来便没有多做准备,且天气原因,福恩太太也没有办法提前预测,她并不想给福恩太太留下一个不好相处的印象,也没有说什么,心里盘算着往后要如何同梁叙相处。

这一路以来,她心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你既然都和梁叙出来度蜜月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放不开呢?”

“可是他并不喜欢我,好聚好散才是最体面的收场。”

“反正只剩不到三个月了,收场漂亮与否重要吗?你此行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憾吗?”

她就这么一边走神一边和福恩太太上了度假木屋的二楼,福恩太太和他们介绍了二楼的布局,包括了两间卧室、卫生间、厨房、小客厅、阳台,简单说完后便很有礼貌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梁叙站在卧室门口,又扫了眼客厅的沙发:“抱歉,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江兰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一时实在难以想象,梁叙一米八几的身高要怎么在那张矮小的沙发上睡将近两个月,她又皱着眉看向卧室,卧室里正好是张一米八的双人床。

她犹疑了下,还是说:“算了,卧室里的床也足够大,没关系。”

梁叙看着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心门像是被轻轻叩了下。

但还是绕开了这个话题,蹲下身打开行李箱收拾两人的东西,又抬头问:“唐昭是我提前找好的,今天负责给我们开车,如果这段时间你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我可以让他不用继续跟进,我也略懂一些冰岛语,和当地人日常交流不是什么问题。”

江兰时想到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不想再掺和第三个人进来,便点了点头:“不用麻烦他了。”

“好,我之后和他说,后面不用跟着了。”

江兰时也跟着蹲下来把自己箱子里的衣物取出来往衣柜里挂,终于没忍住,问了句:“对了,你的冰岛语,是什么时候学的?”

梁叙的动作顿了下,却说:“时安之前有和冰岛相关的业务,为了商务谈判,学的。”

江兰时对这个回答没有多少怀疑。

两人收拾东西时倒也配合地有条不紊,趁着梁叙将他从宁城带来的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的空隙,江兰时也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把自己的药取出来放进自己手边的一个抽屉里。

无论是生命还是这段婚姻,都要结束了,她还是想在梁叙这里,给自己留些尊严和体面。

合上箱子的时候,江兰时无意间发现,梁叙说什么也要千里迢迢从宁城带来的拖鞋竟然是情侣款。

棉质的拖鞋上竟然是棕色的卡皮巴拉,实在和梁叙这人平常的品味不同。

江兰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拿起其中的一双女士拖鞋在眼底晃了晃,在梁叙出来的前一刻,她又把拖鞋放在了地上。

她起初只觉得有趣,但在去了趟洗手间后,发现梁叙从宁城带来的生活用品都是情侣款,而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添置的。

江兰时迟疑下,还是问了梁叙:“这些东西,怎么都是情侣款?”

梁叙看着她微微敛着的眉心,随口说:“家里阿姨添置的,左右以后也不会再用了,索性就从宁城带过来了。”

江兰时垂了垂眸子。

果然,按照梁叙的性子,怎么会细心地添置这些东西,还都是这么可爱的风格,想来也是家里阿姨当时不清楚他们的婚姻状态,学着年轻人的品味去挑的。

对于梁叙来讲,以后自然不会用得到了,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带过来。

收拾好一切后已经过了当地时间中午一点,恰巧福恩太太来邀请他们一起用午餐。盛情难却,两人不约而同地答应了。

冰岛冬天的白天很短,刚过下午四点,天色已经沉了下去,不过也方便休息,顺便倒时差。

床头只留了一盏柔光灯,倒是看起来更加温馨。

江兰时拥着被子躺在梁叙身边,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一样。

这样的感觉,当真有些奇妙。

这样的日子后面会有将近两个月,有点期待。

这样的日子后面只有不到两个月,有点不舍。

纠结了半天,江兰时福至心灵一般地翻了个身,喊了声:“梁叙。”

梁叙偏头过来看她。

灯光太暗了,她看不清梁叙的神情,却大着胆子问了句:“梁叙,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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