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病床边的魔力监测水晶持续散发着柔和的绿光,德里克开始允许自己每天睡四小时,赫米斯也终于有食欲吃下一整份餐点。
圣芒戈的走廊渐渐恢复了平静,那些窃窃私语的治疗师们也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其他病例。只有首席治疗师格温·琼斯仍每天三次亲自检查阿莉希娅的状况,她的魔杖尖总是闪烁着诊断咒特有的银光,在羊皮纸上记下一串串复杂的符文数据。
“指标在好转,”她第五天早晨对斯蒂文夫妇说,“魔力流动的速度在变慢,这是个好迹象。”
德里克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些许。他低头看着女儿——阿莉希娅的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脸颊恢复了些许血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相信最坏的时期已经过去。
第六天的凌晨,赫米斯正靠在丈夫肩头小憩,床边的魔力监测水晶突然像被注入了鲜血般瞬间转为了刺目的猩红。
“德里克——”赫米斯的惊叫与监测仪器的警报声同时炸响。德里克瞬间清醒,眼前监测仪的数字让他浑身发冷:心率240。
病床上的阿莉希娅浑身滚烫,那些本该被压制的魔力波动像暴风雨中的海浪,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病床周围的空气因魔力逸散而扭曲,连输液管里的药液都开始逆流。
“梅林啊!”闻声赶来的治疗师们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门外。格温·琼斯的魔杖喷出银色丝线试图破解屏障“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的德里克当机立断,一手抱着女儿,另一手抓起床头的急救箱。
急救箱是特制的——上层整齐排列着麻瓜的心电图贴片、药物、注射器,下层藏着赫米斯准备的魔法药剂。
这些天他们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麻瓜医疗手段与魔法治疗的结合方案。此刻急救箱里整齐排列着七支不同颜色的药剂,每支都贴着详细的时间标签,是他和赫米斯不眠不休调配的结晶。
“先稳定她的心跳!魔力的问题之后再说!”德里克的声音异常冷静,但赫米斯注意到他手背暴起的青筋——这位做过上千台手术都稳如磐石的心脏外科医生,此刻正极力控制着手指的颤抖。
赫米斯点头,迅速将稳定魔力的魔药喂给女儿。而德里克则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支预先调配的镇定剂。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阿莉希娅终于哭出声来。
“疼……爸爸……好疼……”
德里克的手稳得可怕,但他的眼神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作为医生,他见过无数病痛,但此刻女儿每一声哭喊都像钝刀在割着他的神经。
“我知道,宝贝,我知道……再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