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凛秋浓密如蝶翼的长睫半垂,将淡灰色的瞳眸掩住一半,减少了非人般的冷酷攻击性,多了些柔和,他看着时伢因为尴尬而泛上透粉的莹白耳垂,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喉结,克制住垂涎:“‘不要’的意思是?想跟我一起?”
时伢震惊地看向盛凛秋,这是什么意思?邀请他去秘密行动吗?该不会是让他自投罗网回头把他绑了按斤两卖了吧?
许多阴谋论闪过时伢脑海,把他吓得脸色煞白,更想跑了。
上赶着的没有好事,盛凛秋绝对不可能只是善解人意地带他满足他的好奇心,只可能是另有图谋!
他急急摇头,都要把自己晃晕车了:“不不不不不了吧,我也不是跟踪你,只是顺路,顺路而已。”
时伢重复了好几遍顺路,清凌凌的眼底逃跑意图很明显,黑白分明的瞳孔滴溜溜地转着,在找合适的跑路路线。
眼前人过于易懂,盛凛秋心下失笑,敢跟踪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可,这样的老婆也好可爱啊。
盛凛秋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一瞬,他知道最近时伢貌似对他很感兴趣,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原因,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愿意当姜太公,看着时伢这条笨鱼自己绕着他放下的鱼饵打转,等时机成熟了时伢就会愿者上钩。
上次幸好他反应快,趁时伢落水前回档回了上午,否则,他无法想象不会游泳的时伢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这些都是盛凛秋不愿看到的。
时伢想做什么,盛凛秋都会在暗地里满足他,就算,时伢想要探寻自己的秘密,也可以。
因为是时伢。
盛凛秋抓着时伢手腕的力道增大,眼里沉淀的情绪让时伢有些心惊,暗道不好,校草大人该不会是生气了?在想怎么收拾他吧?
为什么这个眼神……总让他有种自己是待宰的鱼的错觉呢?
是错觉吧……
盛凛秋逼格这么高,怎么会跟他计较呢,当然,如果盛凛秋想要计较,时伢也只能哭唧唧想办法道歉了。
他就是这么能屈能伸的一个人。
两人气氛粘着了几分钟,彼此都在揣测对方的意图,最后以时伢憋不住告终。
他放软语气:“手能放开吗?”
盛凛秋像是才察觉到自己还紧握着时伢的手腕,兀地松手,十分有同学爱地礼貌道歉:“抱歉,没注意,捏痛你了吗?”
这都注意不到?盛凛秋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时伢腹诽,敢怒不敢言地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委屈语气,强撑着其实跟盛凛秋打商量:“好吧,我承认我不是顺路,但我也不是跟踪你啊,我只是……总之!别生气啊……”
时伢越说越气弱。
盛凛秋面不改色,轻挑眉尾:“我没生气,你好奇,我就带你去。”
终究还是想破案的好奇心战胜了时伢对深入盛凛秋秘密基地可能会被卖了的害怕,他漂亮的猫眼瞪大,像盛凛秋最喜欢收藏的亮晶晶的宝石:“那……那我跟你去。”
答应了跟去还要小心翼翼地跟盛凛秋求证:“你不会卖了我吧?”
“卖?”
“比如说我跟着你去之后发现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捅了我的腰子让我回不去,或者是威逼利诱我当你的同谋什么的……”
时伢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凛秋无奈地弯起嘴角,难得有些活人气。他桃花眼的双眼皮褶皱很深,一笑起来就像绽开了的桃花,把时伢看呆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老婆太傻了怎么办?
就算真怀疑他,也不能说出口啊。以后遇到坏人,估计都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时伢按住被美色震撼得扑通直跳的心口:“我没把你当什么人,只是以防万一再确认一下嘛。”
盛凛秋恢复面无表情,又回到了之前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的样子:“我们之前认识,还加了联系方式,我以为你会把我当朋友。”
虽然语气很淡,但时伢莫名听出了点委屈?
他急急解释:“是朋友呀!”
“嗯。”盛凛秋应声,没有不依不饶地将“是不是朋友”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好奇我要做什么就跟上来吧。”
时伢狐疑地看着他干脆的背影,抬起脚跟了上去。
啊……
时伢从上到下地把盛凛秋的背影看了个遍,火热的眼神像是要把盛凛秋盯穿了似的。
虽然他注意到的这个点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很不合时宜,但时伢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为什么盛凛秋的肩膀那么直,像是动漫里画出来的肩线。
当然,时伢知道盛凛秋不可能是故意凹造型的,天生丽质如校草大人,从头到脚都是和凡人有壁的才正常。
他不自觉挺直了腰背。
不得不说,盛凛秋就连背影都这么赏心悦目,多看不亏!
盛凛秋假装没有发现时伢在看他,继续保持云淡风轻地领着路。
只是心里在想。
他是哪里有问题吗?为什么时伢要这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