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烊低下来的头似乎低的不能再低,嘴唇很肿,连带眼睛也是,单眼皮都肿成了双眼皮,眼白内漫出血丝,头发倒是打理的干净。
我的分数掉到了年级三十,但是没有掉出高二A班的限度。
我帮刘烊抬着书到他的箱子里,留了这学期刚发的书,他的手抖到搬不了,手腕都是痕迹。
“对不起…吕清玄。”他的声音有点哑。
“我也对不起你…”我擦着手里的灰尘,想去撩刘海,却想起来我已经把头发剪的乱七八糟的了。
我把他的手机还给了他,他的手颤着接过,眼尾流了滴泪。
对外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我站回了第一位置,他也站回了第二的位置,正好阻挡了一些新来的学弟学妹的告白,在参加聚会时也不至于被人接近,我们面上似乎在谈恋爱,其实都是在聊题,还有问夏厌最近还会不会强迫他之类的。
刚开学的时候,刘烊走路都有些不稳。
他不看我的脸,也不想说话,只说夏厌回国外了,放心就好,和夏厌打电话都在哭,骂他有病。
刘烊和我说,他答应过夏厌不能不接电话疏离他,答应了就要说到做到。
高二结尾,整个年级开聚会,以后高三就不能再参加任何活动,相当于是最后的快乐。
小礼堂里有人开嗓高歌,有人在空地聊天,喝饮料吹牛,我站在刘烊旁边,他指尖只侃侃动几下,不和桌上的人说话。
“吕清玄!你和刘烊一定要好好的啊!”
“就是就是以后办喜酒我要吃!”
我侧头去看他,他牵起唇角笑着,没有说什么。
“刘哥!!得了成绩又得女友!!真的很厉害!”几个刘烊的损友靠着过来,喜笑颜开的。
“吕清玄!!我们喜欢你!”几个常和我有话聊的女生靠着过来:“还有感觉还是长发好看啦!什么时候留回来?”
我摸了摸后脑勺的小揪揪,应该是去见许南绥的时候吧。
那个高一时枯瘦的女生坐在角落里,偷偷吸着烟,看到刘烊也没有做什么。
我不明白我有没有好起来,吕庆廖已经一年不见着了,死外面更好,而混混看到我眼不见心为静,似乎盯上了新猎物。
母亲只是还会偶尔咳咳,好了很多。夏厌还在国外,许南绥在工厂职位上了去,小颂会走绊倒自己的路了。
许南绥说,高三好好的,不要怕累,不要觉得难。
我轻笑着和她说,我的成绩,我害怕什么。
视频通话里,小颂挥舞着手,指着许南绥又指我,许南绥笑着解释说,她和我都是小颂的妈妈。
我把手机偏过去,一只手捂着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了。
许南绥笑着,在模糊的画质里若虚若实,发丝透过一点白光灯的灯线,随着笑眼尾都变成了笑意的池缘。
“清玄,不哭了,我们都好起来了。”
“还有,一年前你那个头发真的很丑!”她捂着肚子想驱散笑意,又去摸小颂的头,随着镜头里变成两个人,小颂和许南绥都在笑。
“哪里丑了?明明挺帅的。”
“一缕短一缕长,怎么不丑。”
“好啦好啦,你很帅!最近就要开学了,睡早点,我要给小颂洗澡了,她挺不喜欢洗澡的,让我这个妈妈烦死了。”许南绥把镜头怼到小颂前,小颂呆呆地看着屏幕,不笑了,眨了几下睫毛特别长的眼,镜头外传来许南绥的声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的就是你这个许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