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师兄,毕竟你也是替我着想。”贺祈年轻轻摇头,忽然记起他来此是有事找他商讨,便再次道:“对了,还未问师兄找我是为何事?”
若是他不提及,只怕段焱他本人都险些将此忘记。前几日他就曾向贺祈年请教过一事,如今也算达成,但是此刻他实在拿捏不了主意,所以想来问问该怎么办才好。
他从袖口内拿出一封书信,将其递给贺祈年手中:“那日你不是让我约云茵一见嘛,她已给我答复了,只是我又害怕到时又听到我不想听的话,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若真是这样,那他实在没有勇气接受。
贺祈年闻言忍俊不禁,他怎么记得是让他当面说清楚,他怎么还写起书信来了?明明两人都在同一块地方,就算故意避之也总有时能碰上直接说就好,谁料他竟能想出已书信来往。
沉默良久,他才开口:“依我看师兄你还不如今日就直接到云师姐那将你的一切想法通通说出来,也省的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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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
是夜,树林里黑漆漆的,四周弥漫着死亡气息。
四个男子抬着喜轿前往远处,身后跟着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他们的脸上似笑非笑,却根本不是送出嫁之人该有的表情。
最前面的两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从里面抓起一大把纸钱,往上面撒去,林间地上布满纸钱。
自古以来羿城每年就有替山神选妃传统,今年正好轮到沈家。说好听点为的是保佑羿城无灾,说难听点其实就是选活人来祭祀山神。
沈家也算这里有头有脸人家,其祖上也曾在京城当过高官,只是后来没落了。家主沈落在这羿城任职县尉,其夫人共育两儿一女,小女儿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自是宝贝不得。
眼看离交人的期限不远,沈落便将主意打在堂弟沈信身上,他的小妾所育的女儿沈棠刚好年龄与他的女儿相仿正是合适。不过他尚且不知的是,沈棠已于几日前不慎落水而亡。
“老爷,你说咱们将她送到山神庙里,山神会不会怪罪于我们?”柳氏一路上走来,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就好像能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走在她旁边的沈信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闭嘴,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情,只要不说山神又怎会得知。”
柳氏听了他的话,也渐渐心安下来。
山神庙建在林间的尽头,一行人加快速度终于赶在天亮抵达。庙前的草丛有半米那么高,旁边的树上面全是枯枝,凉风吹拂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天上此时飞来一群乌雀,全部停在枝头上,双眼紧盯他们。
只是轿子刚落,突然有东西自里面滚落出来,直直朝着柳氏那边滚去。
“啊——”柳氏低头一看,地上掉落之物竟是一截白骨,吓得脸色苍白起来,大叫一声险些站不稳。
刚才已亮的天竟顷刻间阴暗起来,狂风袭来卷起地上的黄土,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沙沙”的声音渐大,远处树林内似有人正朝这边过来。
“老爷,这该不会是惹怒山神了吧?”柳氏心里开始害怕起来,认为是他们将已死的沈棠才会变成这样。
沈信当下“呸”了一声,用手狠狠推了她一把:“不过是变天了,瞧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然而他刚说完没多久,就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震惊到发不出声,双目瞪大满是恐惧,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想要挪动身体逃跑,奈何怎么都无法动弹。
树林里走出的根本不是活人,相反更像是一具具死尸,有的甚至已能看见白骨,明明双眼皆空荡荡的,却像能看见他们一行人一般,直挺挺拖着脚往他们那边移动。
“有鬼啊——”身旁抬轿之人见状纷纷尖叫逃窜,可还未跑几步,身体一下自地面腾空而起,背后似有东西勾住一样。
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头颅自身体脱落而下,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