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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悬壶堂里桃花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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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在桌上晃了晃,林桃望着王婶身后,果然跟着几个眼熟的妇人,脸上都带着疑虑。她起身整理衣襟,媒婆扇“啪”地展开,扇面牡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周娘子可是嫌我林桃说的亲不稳当?”

周娘子缩了缩脖子,却仍硬着头皮道:“林媒婆若是嫁了,以后怕是要偏袒夫君,哪还能像从前那样——”

“像从前哪样?”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砚舟立在门槛处,月白长衫外罩着藏青披风,手里提着个食盒,“像从前林姑娘替你家公子说亲时,冒着暴雨去求柳家姑娘的庚帖?还是像从前她为了合八字,在城隍庙跪了三个时辰?”

屋内骤然安静。林桃望着他眼底的怒意,想起昨夜他替她编花环时,指尖被荆条划破的伤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为了说亲吃的苦,知道她藏在笑容背后的委屈。

“沈大夫,”她轻声唤他,“我没事。”

他跨步上前,将食盒搁在桌上,里面是刚出炉的紫苏糖糕,还冒着热气:“这些年,林姑娘为青禾镇促成七十二对姻缘,哪对不是她跑断腿、磨破嘴才成的?如今她寻得良人,你们却来说三道四——”

“砚舟!”林桃打断他,将糖糕分给众人,“大家尝尝吧,杏花楼新品,甜得很。”

周娘子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眼底闪过惊讶:“竟比从前的还甜。”

“自然,”沈砚舟替林桃整理袖口,动作自然得像每日功课,“糖里加了蜜渍梅子汁——是林姑娘教我的。”

妇人们面面相觑,气氛渐渐缓和。王婶趁机打圆场:“可不是嘛!我还等着桃桃给我家小子说亲呢——她若嫁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尽心的媒人去?”

等人散去后,林桃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案头堆积的退亲帖,忽然笑了:“原来“媒人自嫁”的流言,比我想象的更厉害。”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茧:“阿桃,若你想暂停说亲——”

“为何要停?”她抬头,目光落在老媒婆的媒婆扇上,“老媒婆说,媒人的心要像秤杆,平平稳稳。可秤杆也是木头做的,哪有木头不会开花的?”

他忽然轻笑,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呀,总是这么要强。”

林桃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的药香。窗外传来小夏的喊声,似乎在和小满争论谁该给医馆送花。阳光穿过窗棂,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织出金线,像极了老媒婆话本里的“同心结”。

第六章:城隍庙的誓约(6500字)

寅时的城隍庙还笼罩在薄雾中。林桃攥着沈砚舟的衣袖,看庙祝在姻缘树下系红绳,绳子穿过她腕间银镯,与他的红绳缠成个死结。

“林姑娘与沈大夫,这是要“结发为夫妻”?”庙祝笑着打趣,“可曾准备好供品?”

沈砚舟递上食盒,里面是糖糕与梅子酒:“有劳道长。”

林桃望着姻缘树,想起十三岁那年,老媒婆带她来许愿。那时她攥着糖糕,听老媒婆说:“桃桃,以后要做最公正的媒婆,别学师父——”话未说完,便被咳嗽打断。此刻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老媒婆在天之灵的叹息。

“在想什么?”沈砚舟的声音打断回忆,他往功德箱里投了银钱,“听说在姻缘树下牵手,能白头偕老。”

她抬头看他,晨光穿过他耳坠的银饰,在面颊投下细碎光斑。鬼使神差地,她伸手触碰他的梨涡:“砚舟,你说老媒婆她......会不会怪我?”

“她若泉下有知,”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只会高兴你找到了真心人。你瞧——”

他指向庙墙,那里不知何时贴了张泛黄的告示,落款是老媒婆的名字。林桃凑近一看,竟是二十年前的“招徒启事”,上面写着:“吾徒需心善、眼明、嘴甜,最重要者——敢爱敢恨,勿被身份所困。”

泪水模糊了视线。原来老媒婆早就留了话,原来她的“教训”不是枷锁,而是期望。沈砚舟掏出木匣,里面是老媒婆的半张庚帖与他的半张八字帖,拼在一起,竟严丝合缝。

“阿桃,”他低声说,“老媒婆当年救过我父亲的命,这桩姻缘,其实是她定下的“报恩”。”

林桃震惊地抬头,看见他眼底的诚恳。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老媒婆救了沈父,沈砚舟便来渡她走出“媒人不能爱的”迷障。她忽然想起昨夜梦见老媒婆,老人握着她的手说:“桃桃,去爱吧,媒人也是人。”

“小夏!”沈砚舟忽然喊道。少年从树后跳出,抱着个红漆木箱,辫子上的红绳系着朵新鲜桃花。

“林姐姐,这是我师父准备的聘礼!”小夏揭开木箱,里面是十二匹蜀锦、八盒胭脂,还有张泛黄的纸——竟是老媒婆的“保媒书”,上面盖着“桃花坞”的朱砂印。

林桃抚摸着纸张,感受着跨越二十年的缘分。沈砚舟取出支玉簪,簪头雕着牡丹与桃花,正是她昨日提起的样式:“阿桃,可愿收下?”

她点头,任由他将玉簪插入发间。晨光中,簪头牡丹与他衣襟银饰相映成趣,像极了青禾镇流传的“并蒂花”传说。远处传来打更声,已是卯时三刻,该去杏花楼买糖糕了。

“走吧,”沈砚舟牵起她的手,“今日起,你的糖糕钱,由我承包了。”

林桃笑着摇头,却任由他牵着走。路过功德箱时,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银锭子投进去:“道长,替我烧柱香——谢老媒婆指引姻缘。”

庙祝笑着点头,香烟缭绕中,林桃仿佛看见老媒婆在笑,笑得像春日桃花,笑得像她记忆中最温暖的糖糕甜。

第七章:暴雨夜的真心

入秋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桃蹲在医馆后院,看沈砚舟在药田里抢收紫苏,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她替他缝的布鞋底。三年前的旧伤在膝盖处绽开,像条狰狞的蛇,诉说着他曾经历的生死。

“快进去!”他抱起草席,忽然踉跄着栽倒,膝盖磕在青石上,渗出血来。

“别动!”林桃慌忙撕开裙摆,替他包扎。布料触到伤口时,他猛地吸气,却仍强作镇定:“阿桃,别担心,不疼。”

她抬头看他,雨水混着汗水滑进他衣领,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极了三年前她替他挡箭时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般固执,说“不疼”,却在她转身时,疼得攥紧了床单。

“砚舟,”她声音发颤,“以后别再骗我——疼就是疼,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他忽然笑了,指尖替她拂去脸上的雨水:“好,以后疼就告诉你,像这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疼,因为想你。”

林桃脸红,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远处传来小夏的喊声,却被雨声盖过。她忽然想起老媒婆的话:“真心是藏不住的,就像锅里的沸水,总要冒泡。”

“阿桃,”他忽然严肃,“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当年你在城隍庙外,不仅救了乞儿,还救了我。”

她愣住。记忆中的少年明明是医者,为何说被她救?

“那时我刚失去父亲,”他望着雨幕,眼神飘向远方,“每日在医馆与义庄间徘徊,见惯了生死,心也成了冰窟窿。直到遇见你,蹲在地上给乞儿分糖糕,笑得比春日桃花还甜——我忽然觉得,这世间还有值得留恋的温暖。”

林桃眼眶微热。原来她不经意的善举,竟成了他生命中的光。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在两人之间织成道透明的帘幕,却遮不住他眼中的星河。

“所以后来你总出现在我眼前,”她轻声说,“替我付糖糕钱,给我送茯苓茶,暴雨夜送伞......”

“因为我怕你被流言伤害,”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更怕你像老媒婆那样,因身份错过真爱。阿桃,我不想再等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倾身,吻住她的唇。雨水混着梅子的酸甜,在两人之间蔓延,像极了他们纠缠三年的情丝。林桃闭上眼,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人,会接住她所有的欢喜与恐惧。

“师父!林姐姐!”小夏的喊声打破甜蜜,少年举着油纸伞跑来,“王婶说镇民们在桃花坞外闹事,说......说媒人自嫁是不祥之兆!”

沈砚舟猛地起身,拉着林桃就往街上跑。暴雨中,他们的脚印交叠在一起,像极了命中注定的红线。林桃攥紧他的手,忽然明白,有些风雨必须共同面对,有些流言必须共同打破。

第八章:十里红妆的圆满

青禾镇的街道铺满红毡,从“桃花坞”一直延伸到“悬壶堂”。林桃坐在喜轿里,指尖攥着沈砚舟送的银镯,听着外头的鞭炮声,忽然想起老媒婆的话:“桃桃,以后你会明白,真心比银钱贵。”

喜帕被掀开时,沈砚舟的梨涡盛着星光。他替她戴上刻着“桃”字的银镯,与自己腕间的“舟”字镯撞出清响,像极了初见时庚帖匣的铃铛声。

“夫人,”他凑近她耳边,“今日起,你的庚帖匣只能装我们的子孙帖了。”

林桃笑出泪来,望向窗外。王婶抱着谢礼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夏领着小满在撒喜糖,青石板路上的阳光碎成金箔,落在“悬壶堂”与“桃花坞”的联名幌子上。幌子上的“悬壶济世,桃花送缘”八个字,是沈砚舟亲手写的,笔锋里藏着她教的“甜”。

“桃桃!”王婶冲进喜堂,手里攥着张庚帖,“镇东的李娘子说,要请你给她女儿说亲——她说,媒人自己嫁得好,才更可信!”

林桃接过庚帖,望着上面的八字,忽然明白:流言终会消散,真心永不褪色。她望向沈砚舟,他正与小夏说着什么,少年脸红得像喜帕,手里捧着个蜜渍梅子罐——想必是给新娘的“改口礼”。

“阿桃,”沈砚舟走来,替她摘去头上的喜花,“可还记得你说的“三书六礼”?”

她点头,却见他取出个木匣,里面是他每日记录的“林桃琐事”,还有她递的七张庚帖,每张都夹着干花,像本时光的相册。“这是我的“聘书”,”他说,“记录着我如何一步步,把心尖人娶回家。”

林桃感动得落泪,忽然想起老媒婆的木匣,里面除了媒婆扇,还有半张褪色的庚帖。她取出那半张纸,与沈砚舟的半张拼在一起,终于成了完整的“姻缘帖”。

“原来,”她轻声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婚礼进行到“合卺酒”时,林桃忽然想起什么,取出老媒婆的媒婆扇,在扇面牡丹旁添了朵桂花——那是沈砚舟最爱的花。扇骨“信”字旁,她刻了个小小的“舟”,像舟行江上,与牡丹相映成趣。

“从此后,”她望着沈砚舟,“我既是你的妻,也是青禾镇的媒婆——但最重要的,是我自己。”

他笑着点头,与她共饮合卺酒。酒液酸甜,像极了他们的爱情——有苦有甜,却始终温暖。窗外传来镇民的欢呼声,有人喊:“林媒婆,以后我家孩子的亲,就靠你了!”

林桃笑着应下,望向沈砚舟。他眼底的爱意几乎要溢出,像片温暖的海,将她轻轻托起。她忽然明白,所谓幸福,不是打破身份的桎梏,而是在桎梏中找到缝隙,让阳光照进来。

婚礼结束时,暮色四合。林桃站在“桃花坞”门口,望着沈砚舟在医馆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清晨,那个站在医馆门口的冷面少年。命运兜兜转转,终究让他们在市井烟火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阿桃,”沈砚舟走来,递给她块糖糕,“杏花楼新品,桂花味。”

她咬下一口,甜得恰到好处,像极了此刻的心情。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林桃靠在沈砚舟肩头,望着漫天星斗,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比任何庚帖都更值得珍惜。

(全文完)

番外一:桃舟记

青禾镇的雪来得比往年早。林桃趴在“悬壶堂”的窗台上,看沈砚舟在院子里扫雪,月白棉袍外罩着她新做的藏青披风,腰间别着她绣的香囊,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清俊气。

“夫人,该喝药了。”小夏端着药碗进来,辫子上还沾着雪花,“我师父说,这是驱寒的方子,加了蜜渍梅子。”

林桃皱了皱眉:“又加梅子?你师父当我是梅子做的?”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接过碗,酸甜药汁滑进喉咙,果然比往日多了几分甜。她望着窗外,沈砚舟恰好抬头,隔着窗棂对她笑,梨涡盛着碎雪,像盛着碗糖粥。

婚后三月,她仍住在“桃花坞”,只不过招牌换成了“桃舟居”,左边是红绳庚帖,右边是草药银针,倒也和谐。每日卯时三刻,沈砚舟必会去杏花楼买糖糕,而她则坐在医馆案头,替人写庚帖,偶尔抬头,便能看见他袖口的红绳。

“阿桃,”沈砚舟推门进来,发间落着雪花,“镇西的周娘子来了,说要替女儿谢媒。”

林桃挑眉,放下狼毫笔。周娘子曾是退亲的带头人,此刻却捧着锦缎礼盒,脸上堆着笑:“林媒婆,多亏您上次说的亲——我家小子和柳姑娘如今好得很!”

“那就好,”林桃笑着接过礼盒,里面是匹桃红色蜀锦,“替我谢柳姑娘,这颜色衬她。”

周娘子走后,沈砚舟替她添了碳火,指尖扫过她腕间银镯:“怎么不告诉她,你已有三月身孕?”

林桃瞪他一眼:“你想让全镇都知道?”话虽严厉,却忍不住摸向小腹,那里还没显怀,却已藏着个小生命。

“阿桃,”沈砚舟忽然单膝跪地,贴在她小腹上,“爹爹会好好学医,以后给你和宝宝治百病。”

林桃笑出泪来,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医馆里却暖如春日。她忽然想起老媒婆的话:“桃桃,媒人总会遇到自己的良人,就像船总会遇到岸。”

番外二:小满的红绳

小满盯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捏着红绳,心跳如鼓。十五岁的小姑娘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人,发间别着林桃送的玉簪,腕间系着小夏送的红绳——那是他昨日替她编的,绳尾还系着颗小铃铛。

“姐姐,”她推开“桃舟居”的门,“你说小夏他......会不会嫌我笨?”

林桃正在替人合八字,抬头看见小满通红的脸,忽然笑了:“他若嫌你,为何每日给你送蜜渍梅子?为何替你修弄坏的绣绷?为何在你生病时,整夜守在医馆?”

小满跺脚:“那是因为他是药童!”

“傻丫头,”林桃放下笔,拉着小满坐下,“药童只会给病人送药,哪会给心上人送花?你瞧这红绳——”她指着小满腕间,“绳头编的是同心结,是小夏特意跟我学的。”

正说着,小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满姑娘,我师父说你咳嗽,让我送川贝枇杷膏!”

少年进门时,看见小满腕间的红绳,耳朵立刻红了,像熟透的杏子。他慌忙放下药膏,从怀里掏出个纸包:“这是......新出的糖糕,你尝尝。”

小满接过纸包,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忽然想起昨日在医馆,他替她包扎手指时,耳尖也是这般红。“谢......谢谢。”她轻声说,看见纸包上歪歪扭扭写着“甜”字,忽然笑了。

林桃悄悄退出门,看雪地里两个少年少女,一个绞着红绳,一个踢着积雪,却都舍不得离开。她想起自己和沈砚舟当年,也是这般别扭又甜蜜。远处传来沈砚舟的喊声,她转身望去,看见他站在医馆门口,手里捧着件披风,像捧着个珍宝。

番外三:王婶的第二春

王婶对着铜镜叹气,指尖摸着鬓角的白发。自林桃成婚后,她的牙婆生意越来越好,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那日,她在米铺遇见那个总爱赊账的穷秀才。

“王婶,”秀才抱着书,脸涨得通红,“明日一定还米钱!”

王婶挑眉,看着他打补丁的长衫,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丈夫也是这般窘迫却倔强。“罢了,”她挥挥手,“送你袋米,拿去熬粥吧。”

秀才震惊地抬头,眼里闪过感动:“王婶,我......”

“别废话,”王婶转身就走,却在拐角处,听见秀才低声说:“王婶像春日的太阳。”

从那以后,秀才常来米铺帮忙,搬米袋时露出结实的手臂,说话时眼里有光。王婶发现,他虽穷,却写得一手好字,还会给她念话本。

“王婶,”那日雪后,秀才忽然递来个帕子,上面绣着牡丹,“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送给你。”

王婶望着帕子,忽然想起自己嫁人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她接过帕子,触到上面的针脚,忽然笑了:“秀才,你这帕子,是想换我家的米吗?”

秀才急得跺脚:“不是!我......我是想换你的心!”

王婶愣住,望着少年通红的脸,忽然想起林桃说的话:“爱情不分早晚,就像梅花开在冬天,也是香的。”她伸手替秀才整理衣领,笑道:“换就换——不过得先过我家小子那关!”

雪地里,两人的脚印交叠在一起,像极了林桃和沈砚舟的红绳。王婶忽然觉得,这把年纪还能谈恋爱,竟比赚了十两银子还开心。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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