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周三。
《晋陵商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刺目的标题:《新晋歌星王天芹宴会昏迷,疑似遭人下药》。配图是模糊的包厢内景,地上散落的珍珠耳环和打翻的红酒杯被红圈特意标注。
尽管王家第一时间压下了最敏感的细节,但流言还是像野火般蔓延。社交媒体上疯传着各种版本:有人说她被竞争对手下药,有人暗示是商圈大佬的手笔,甚至还有人把矛头指向我——毕竟我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厉家小少爷和王家千金,到底是未婚夫妻还是仇敌?」
「王天芹昏迷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李元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敲击着平板,屏幕上滚动着各家媒体的报道。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黑色的眸子在晨光下泛着冷意。
“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麻烦。”他抬眼看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现在全晋陵都在猜,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也有好的,现在不猜我和李元什么关系了。
我攥紧拳头,喉咙发紧:“我没有。”
“我知道。”他轻描淡写地合上平板,“但别人不知道。”
下午三点,集团大楼已经被记者和粉丝围得水泄不通了,我趴在窗口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人群,知道这件事必须我出面才能解决了,要不然会给李元的公司造成务工损失,正常办理业务的人被堵得进不来。
我刚下楼,一走出电梯,大厅门口就爆发出一阵喧哗。为首的是王天风,他阴沉着脸鼓动周围的记者,眼底翻涌着暴怒。
“厉星辰。”他咬牙切齿,手指几乎掐进我的皮肉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那天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走上前,冷静道:“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我什么都没有干!”
“放屁!”王天风猛地收紧手指,“别以为这样就能取走我妹妹!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最近父亲放出的风声太零散,甚至把李元的安排——将大头让给王家——曲解成是父亲宅心仁厚,特意送给亲家王家的合作机会。
李元一向是持着不参与八卦的态度,因此外界不知道是李元安排王家占大头,厉家又是老牌的晋陵三大家,因此媒体更愿意相信是父亲故意让利的。因此,我和王天芹有婚约的事情就不动声色的传开了。
大哥厉可傲已经结过婚,二哥厉宇昂在美国留学,是自由恋爱,因此大家也不常关注二哥,好像二哥已经提前退出这次的商战了。
我冷笑:“那敢不敢把孩子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王天风眼神一滞,随即更加暴怒:“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直视他,“那我说我是清白的,还有其他证明途径吗?”
王天风怒极反笑,突然越过报安冲到我身边,给我结结实实的来了一顿拳打脚踢,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你再放屁试试!”
我被他按着打了几拳,报安及时过来把我们俩拉开,站在近处的记者立马按下快门,把我和王天风打架的照片拍了下来,大抵是明天的头条。
王天风被拉开之后,仍然死死的握着拳头。我一模鼻子,手掌心都是鲜血,连忙连滚带爬的退到大厅里面,身后传来一声慵懒的猫叫。
大波不知何时蹲在了走廊拐角,翡翠色的猫瞳幽幽地盯着我们。紧接着,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靠近。
“王少爷。”李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在我的地盘上动手,是不是不太礼貌?”
王天风猛地想要挣脱开保安的束缚,转身面对李元,脸色阴晴不定:“让厉星辰出来说话。”
李元微微一笑,伸手拉起我:“那请记者都进来吧,刚好会议室空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直接我做中间人,开一场公平公正公开的新闻发布会,大家把想说的、想问的,都公开说了。”
空气瞬间凝固。
王天风眯起眼,目光在我和李元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笑一声:“行,你们厉害。”
我终于把鼻血止住,自始至终只说:“我可以做亲子鉴定。”多说多错,这大半个月在李元的总裁办公室实习也不是虚度光阴的。此刻,我更加佩服李元不参与八卦的中立姿态了,但是他又对各家的私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并且拿捏各家拿捏的死死的,丝毫不露破绽。
王天风在各家媒体记者的面前没有动手,直到会议结束,他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厉星辰,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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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我跟着李元回到桃树林里的私宅,期间大哥还发消息来询问我。
这可不常见,我以为大哥一直花天酒地的,根本没有心思参与家事。最近父亲嫌弃我总是住在李元家里,不得不继续培养大哥,况且我还要上大学呢,没有时间参与这些破事。
新闻发布会一开,王家现在骑虎难下了,王天芹不得不把孩子生下来,她后面几天的演唱会也取消了。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根本没有碰到王天芹分毫。
我习惯的坐在李元家客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里滚动播放的新闻。王天芹的经纪公司终于发了声明,称她只是“饮酒过量导致身体不适”,并发出取消演唱会的公告。
李元端着一杯你个猛水走过来,这几天应酬有点多,正好喝点柠檬水解腻,在我旁边坐下:“你有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