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点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院长,哎,是我是我,老朋友了,我这里有个员工精神出了问题......对,需要住院治疗......今天就送过去。"
我抱着漫漫,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知道那个"院长"是谁——市精神病院的负责人,厉家的"老朋友"。被送进去的人,很少有完整出来的,之前听说狄太太送进去好几个“好姐妹”,并且好姐妹生育的孩子也不知所终。
"至于漫漫,"父亲挂断电话,瞥了眼我怀中的小女孩,"我们会照顾她。星辰,你回房去。你今晚和元总联络一下,看下昨天市政的那个会议他什么态度,资料我叫秘书一会发你。你先回房去,厉星辰!"
"可是——"
"回去!"父亲一声暴喝,吓得漫漫又瑟缩了一下。
我只能把漫漫交给狄太太。那老巫婆接过孩子时,我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有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回到房间,我立刻反锁上门,拿出手机给李元发消息。
"元总,"电话接通后我压低声音,"我什么时候过来?"
二十分钟后,管家备车的车打算把我送到商业街背面的私人健身房。
我到健身房的时候,父亲给的资料正好也发到了我手机上,我告别管家,上楼到健身房离里面去,发现李元还穿着昨晚宴会的西装,眼下带着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今天不做。"他简短地说。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管家的车开出厉家范围后,我走到浴室把衣服全脱下来,换了我上次留在这的帽衫到客厅,才把昨晚和今早的事全盘托出。
"市政开会?"我问,"如果扩大经营,就必须安排市政指定的人员?"依据父亲发来的资料,好像在严查企业,尤其是大型企业,有没有非法经营,或者是带有帮会、□□性质的企业。
李元摇摇头:"估计行动会受很大限制。"他扫了我一眼,"你们厉家才是首当其冲吧,这次来问什么。"
我苦笑:"是的。"按照我和李元这些天的接触,他根本就是个根红苗正的企业家,完全没有厉家藏得深。一想起父亲今天早上还堂而皇之的打电话给精神病院,我就尴尬的脚趾扣地,父亲还让我来打探李元,倒是元总先开始打探我了。
"不说。"李元皱眉,"你不说我也知道。今天不做,走找点东西吃去。"
我溜下楼,在商业街一处偏僻的咖啡馆停下。清晨的店里空无一人,我打包了几个面包,帮李元打包了一杯咖啡,我自己点了草莓牛奶。
“今天不做,你自己回去,别打扰我工作。”李元没好气的接过我递来的早餐,紧接着就想要赶我走。
我头疼极了,我也不想来,但是管家非要送我过来。无奈之下,我先找管家看他能不能来接我,但是管家说他正安排林阿姨在精神病院里面的住宿,我只好自己打车回家。
虽然生活费很多,但是一次打车打了几百块,我想想就心疼。
回到厉家时已近中午。宅子里安静得诡异,仿佛早上的闹剧从未发生过。我悄悄溜向漫漫的房间,却在走廊上撞见了大哥。
"哟,偷情回来了?"他叼着烟,戏谑地看着我,"李总技术怎么样?"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可傲大笑:"装,继续装。父亲要是知道他小儿子被男人上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他凑近我,酒气和烟味扑面而来,"不过别担心,我现在不会告发你。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他拍拍我的肩,哼着小调走了。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恶寒,我在健身房把衣服都换掉了,窃听器还是针孔摄像机应该都不会留有记录。大哥的态度转变太突然,肯定有诈。
漫漫的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看见她躺在床上,脸上涂满了某种暗绿色的药膏,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抽泣一下。狄太太不在房间里。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止痛药——我和李元做过以后,我就吃这个止痛药,漫漫受伤后,我特意准备的儿童剂量。我轻轻塞进漫漫的枕头下,等她醒来会发现。
正要离开时,书桌上的一个笔记本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之前我送给漫漫的,现在翻开的那页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像是小孩子无意识的涂鸦。但仔细看,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人形,其中一个高大的人正在殴打一个小小的人形,旁边还有个更小的人形在哭泣。
最让我心惊的是画面上方,漫漫用稚嫩的笔迹写了一行字:"为什么大哥哥要这样对我?"
我轻轻合上笔记本,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这不是管教,不是教训,而是纯粹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