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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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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去检验,牧川说得完全没错,那辆摩托车有严重的改装问题,如果他执意那么冲出去,不可能落在另一个楼顶,只会摔成一堆难看的烂肉。

他们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可惜没过多久,牧川就搬家了。

牧川似乎不愿意透露太多个人信息,周骁野也就从不问,他慢慢学会了很多牧川教给他的习惯——不论摩托还是赛车,发动前必先检查,不让闲杂人碰,不拿命去赌。

他学会了比赛之前和哥聊天纾解紧张,完赛之后报平安。

哥会夸他。

周骁野很快就学会了网上的“小伎俩”,试图靠这个办法黏得更紧些。

他更频繁地泡在健身房,用一两个小时拍一张满意的“洗完头发以后湿淋淋的甩水照”,拍到队友在浴室外面急得挠门,才遗憾地勉强放弃再调整角度。

……他太想让哥看他了。

最好每天都看他,一直看他。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哥每次回复消息的间隔越来越长。

每次他发消息过去,要么没有回应,要么“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要闪很久,才跳出一两句简短的回复。

牧川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不放心,想要视频,哥也不接了。

「当时在医院嘛。」沈不弃也很遗憾,他也想看十九岁弟弟刚洗完澡的漂亮腹肌啊,可惜当时牧川正因为“严重幻觉谵妄”,被那些别墅的安保用束缚带捆得结结实实,送去医院打镇静剂。

沈不弃本来是想回他一句比赛加油、照片很漂亮,问问漂亮弟弟,河边那几棵小树苗长得怎么样的。

但手机握不住,他被按在担架上,那些纯白的带子像逃不脱的蛇,他痉挛、张口,被磨出猩红的血珠。

“……小鸟。”牧川浑浑噩噩地呓语,“小鸟,不怕……吃莓子。”

牧川说:“小鸟飞走了……”

枯干的杨树在死后的某个傍晚被伐倒。

束缚带把他的两条腿、两只胳膊,都绑得太紧了。

……

现在的牧川,手臂和双腿都很绵软,陷在羽绒被子和蓬松的枕头里,瞳孔有些失焦,任凭队医在自己苍白细瘦的小腿上刺来刺去。

直到被细微的金属磕碰声惊醒,他才慢慢回神,抬起毫无血色的脸。

裴疏的神情阴沉得要命。

「你要是走了,周骁野怎么办?」系统的立场已经有点动摇,就快要昧着道德准则,站小狼狗弟弟这边了,「要把得病的事告诉他吗?」

沈不弃用奶油瓜子拼了个不高兴:「唉。」

牧川不是能把自己的事说出口的性格。

事实上,自从察觉成年后的周骁野对他的感情逐渐变质,以牧川的性格,就只会有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牧川不想毁了周骁野。

可惜这种苦心收效甚微,第一次明确的疏远,周骁野输了场十拿九稳的比赛,训练数据也直线下滑。队友深夜回车库拿东西,看见他蹲在水泥地上,一遍又一遍擦他那辆比命还宝贝的摩托车。

整整两个星期,周骁野没在社交媒体上发任何东西,最后只被狗仔拍到一张丢在地上、攥得变形的冠军照片。

沈不弃又只好遗憾地钻出别墅的烟囱。

比赛那天,周骁野还发着高烧,看见他的影子,通红的眼睛就变得锃亮。

拿了冠军,采访也不管,甩掉所有人拔腿钻回私密更衣室,小狼似的叼着奖杯一头扑进他怀里。

“哥。”周骁野死死抱着他,烫人的十九岁Alpha比他高出一个头,轻轻松松就把他整个托着屁股捧起来,还要把脑袋扎进他怀里发抖,“哥,我错了,我不给你发擦边照片了……”

系统忽然有点警惕:「这怎么有百分之三的崩人设预警?」

沈不弃:「唉。」

他想看擦边照片嘛。

不过还好,忍是忍住了,少年人的感情烫人,牧川又狠不下心,一次又一次犹豫,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底线。

去看周骁野最重要的比赛,去陪周骁野过生日,跑山。

用攒了一年的钱送了周骁野一个赛级头盔。

周骁野喜欢到死活不肯摘。

“我不在乎!”呼啸的山风像是灌进人胸口,长大成人的少年车手在引擎轰鸣里大声喊,“哥,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秘密,我都不在乎!”

“你不开心……我带你逃跑!跑得远远的!”

……这也成了牧川偶尔会冷汗涔涔被鞭笞惊醒的噩梦。

很多个深夜,他突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怔怔望着身边熟睡的裴疏——为了给他更优渥的生活,本该养尊处优的Omega日夜不分地训练、直播,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

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到裴疏为了忍耐潮热期,手臂上新添的伤疤。

他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

他为什么要这样?

牧川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被罪恶折磨,他意识到他有罪。

他在可耻地心动,可耻地向往,可耻地期待某一天,裴疏带着一个别的什么A级、S级的Alpha回来,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要开启新生活。

——这也是牧川做过最好的梦。

现在牧川不做梦了。

裴疏不让他做的。

“腿的问题……应该是心因性的,有什么让他站不稳了。”

队医抹了把汗:“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去医院系统做个检查。”

“他平时的生活环境很糟糕吗?”

队医说:“看他这样,已经压抑到完全没有自己能透气的空间了,必须看心理医生,避免接触压力源……”

队医是新调来的,不了解具体情况,说到一半,被拼命挤眼睛的经理拽走。

房间静下来。

牧川似乎慢慢听懂了医生的意思,脸色变得苍白,微微发着抖,断断续续地道歉:“对不起……”

裴疏问:“是因为我?”

他俯身抚摸牧川的头发,很柔和,嗓音也轻缓:“没事,不生气。”

牧川不直视他的眼睛。

裴疏把牧川抱进怀里,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怀中人每次被他触碰时,异样的僵硬、冰冷、呼吸急促,并不仅仅是因为对肢体接触的应激。

“我对你更好,阿川,别不要我,好不好。”

裴疏轻轻抚摸Alpha颈后战栗的腺体:“我会改,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带你出去看烟花。”

他跪下来给牧川穿鞋子,仔细系好鞋带,整理棉质裤管,牧川的腿像面条,轻轻一碰,就又歪向另一边。

……给牧川更多的自由空间吗?

裴疏在心里默数,客厅两个,书房一个,卧室一个,浴室一个,他已经很克制了,只在家里装了五个摄像头,特意留下了十九个死角。

原来还是不够。

他妥协地想,既然这样,也许该允许牧川每天多玩会儿手机。

反正牧川这种离开了他,几乎没有独自生活能力的孱弱Alpha,生活范围小得可怜,认识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裴疏揉了揉眉心,或许他的确有点神经质,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裴疏把牧川抱出门,去视野更好的广场。今夜的烟火大会很热闹,璀璨漫天,十分漂亮,人流熙熙攘攘,忽然有道模糊的身影擦肩而过。

牧川的身体忽然凝固。

“怎么了?”裴疏低头,“怕生?人太多了是不是,我们去清净的地方。”

他抱着牧川,轻轻地摩挲腺体,安抚瘦得只剩骨头的嶙峋脊背。他把牧川带去需要身份认证的观景台,这里清净,他温声给牧川讲那些烟花的寓意、科技含量,发现牧川在偷偷看手机。

裴疏没有戳破。

想看手机就看吧。

乡下没有这种烟火大会,牧川大概没怎么见过,不懂得欣赏也正常。

裴疏也拿出手机,点开经理发来的消息——周骁野那边拒绝沟通,连俱乐部去的人都不见。

裴疏动了动手指,回消息给教练,没必要白费力气。

周骁野和裴疏有仇,不死不休,一辈子不可能和解。

周骁野恨所有和裴疏有关系的人。

挫骨扬灰。

那又怎么样?裴疏垂着视线,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几个代言,他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东西,只属于他,就在他怀里。

裴疏闭上眼睛,牧川来之前,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正经合过眼,身心疲倦到极点。

裴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他的手搭在牧川的背上,摸着嶙峋的骨头,那里已经有大量癌细胞在疯狂增生,不再求生的Alpha吞下止痛药,蜷伏在被圈养在手臂和胸肋的囚牢里

微微睁大的浅薄荷色眼睛,映出手机屏幕上五光十色的烟火。

「哥。」周骁野给他一条接一条发消息,「没事,不方便就不开镜头,我不说话,哥,求你别挂。」

「让我听你的呼吸就行。」

「我就是想给你看。」

「你看。」

「太好看了,哥,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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