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熟悉的嗓音响起,周知意便知晓自己站在门口偷听说话一事被发觉了,未免被揪住教训,她率先转出门去。
“二皇兄今日怎么回来了?”她猛的扑进二皇子的怀里,娇声娇气地唤着皇兄。
“这许多日子不见,皇兄还壮硕了不少。”她嗅着鼻子拍了一下二皇子的胳膊,“可见军中的伙食实在不错。”
“坏丫头。”二皇子揪住她的脸颊,将人往外推了推,“你都及笄了,怎得还这般口无遮拦,不知礼数。”
他示意身边的护卫先行离开,扶着怀里的人站定才挑着眉问她,“你在此处做甚?”
“来瞧瞧知礼的皇兄,如何与三皇兄一起审人的。”
兄妹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却是看不出多月不曾相见的模样。二皇子瞧着这个妹妹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找人求救。
“听见没?你这皇妹质问我们为何要去审人呢。”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问了一句,随即又让开一个身位,等着救星自没有灯火照耀的暗处转出。
三皇子的容貌要胜过其他皇嗣许多,只是天生一张冷脸,即便再如何俊美的面庞,配上那样淡漠地神情都足够叫人退避三舍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也就只有二哥忧心,非要去问上一问。”
周知意瞧着三皇子也只有高兴的份,自小她就欢喜跟在几位兄长身后做小尾巴,虽这尾巴也并未能当几年,却也算得上是被几位兄长带在身边养大了。
她一向知晓如何拿捏他们的,如法炮制地扑进三皇子的怀中,小猫似的蹭了两下才仰着下巴甜甜开口,“原来只二哥一人忧心我,三哥是毫不关心的。”
二皇子瞧见弟弟吃瘪心中比谁都高兴,这宫中能治得他说不出话来的也就周知意一人了,含笑瞧着热闹的人心中总归还有些兄弟情意在,等了一会儿到底是开口解围,“他嘴上不关心罢了,那个姓路的小子被他逼问得只差刨心为鉴了,若非如此,他哪里肯罢休。”
周知意环住二皇子的手一松,往后退了两步才正色道,“三哥的手段都是用来审问军中那些细作的,怎么好用在凌霄哥哥身上,他可是南齐的贵客。”
“凌霄哥哥?”三皇子将这四个字重复得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在,不待周知意再问什么,便冷笑道,“手下败将送来的质子罢了,也值得你这样挂心。”
他这情绪变化得未免有些超出想象,周知意是头回见着他这般对待自己,心中忽地生气一阵委屈,方才的玩笑般地质问也变了味道,她忍不住要再追问上一句,却被二皇子拉到身后。
眼瞧着两人似是要吵起来,二皇子在挡在两人之间,换了个语调低声调侃,“瞧着你对那小子也不算反感,恰好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可见这事成与不成都算不上是坏事。”
周知意轻咳一声,学着他的样子也小声问了一句,“那两位兄长都问出些什么了。”
二皇子啧地一声,教训着她这么多年实在没有长进,很是不知礼数,好半日后才又道,“问了什么总归是与你不相干,你也不许去问那个北陈人,总归对你没什么坏处。”
他们两人实在是远离京中,建邺的消息虽时时能传到自己耳朵里,可想做什么都是做不了的,只有干着急的份,今日难得回京,总归要趁着这机会亲自问个清楚,将悬在心上的石头放下。
说罢他冲着周知意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服个软,“你三哥可是连口茶水都未来得及用,便去瞧那小子了。”
“我就知晓两位兄长是最疼我的。”她从二皇子身后探出脑袋,悄悄去看三皇子的脸色,见着他和缓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三哥一向大人大量,也最是喜欢福安,想是不会与福安生气。”
三皇子几乎被她气笑,瞧着她这般小心翼翼地模样,伸手拍上她的脑袋,当做是对方才的惩罚,“我与二哥回来一趟不容易,军中的事务繁多,赶着将手中的事情处置了又要回军中,倒是没有那个闲心与你生气。”
“怎么这样着急?”她扒着指头去数他们在建邺待的日子,自两朝开战以来,除去去岁她及笄那日,今日竟是这两年来,他们兄妹三人的第三回见面,“父皇的寿辰你们都未回京,今日总不是为了赶回来给母后贺寿的,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