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骞在她看不见的角落眼神闪躲。
江茗视线对上高处那人,目光灼灼。
“你什么意思。”
女孩笑着回答
“虽然这压根不是什么毒,而是幻丝”
“只有碰到幻丝的人,才会因幻丝为媒介,才能进入这里,以及,看到我啊。”
江茗蹙眉,一路上心力全放在楼上这位,体内的变化根本没注意到,这才发现后背一处确实有过蚕丝痕迹。
真就那么嚣张。
江茗冷笑。
“那么杀了你,这所谓的幻境也会消失吧?”
她持着一把剑,对上楼台坐在栏杆那人。
女孩轻轻地笑了。
“杀了我?到了我的地盘戾气还那么大,还真以为这里你仙山圣地吗?”
“想要除魔卫道,不如躲在你那宗派再修个几百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不知所谓。”
江茗感觉体内有股力气直接将灵气卸掉,手下一抖清白又恢复成原样式的镯子。
她转头瞥向沈瑞骞,危机感在心头蔓延开来,让人头皮发麻。
另外两人也同样没法召符,体内的灵气,像什么被什么东西抽去,惶恐的情绪蔓延至四周。
栏杆上的女孩见人已毫无威胁,楼内桌上的宾客顿时寂静无声,扭头,死死盯住江茗一行人。
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女孩居高临下呢喃道。
“放心,暂时还不会要了你们的性命,毕竟你们还有用。”
手一扬,蚕丝从四面八方而来,江茗感觉身体一僵,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掌控权。
像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她连转头都做不到,其他几人也是如此。
不过江茗隐约看到了这楼院里的头顶若隐若现悬挂的丝线连接着他们的手脚,是这些丝线操控这里的一切。
似乎还是半假半真的幻境,江茗体内的灵火缓缓驱动将束缚解开,她怎么可能直愣愣就过来送人头。
毕竟一切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要是想动手杀人,早就杀了,不必送几只小妖来试探。
她能察觉到这个妖怪的气息并不强大,甚至可以说得上虚弱,先前她施法幻丝时,应该就耗尽了妖力,因为刚刚她操控蚕丝的时候都有些无力。
江茗有预感她做的一切都跟镇子异化脱不了干系,虞家和那个老妇人,或许会因此而解开迷雾。
不过纯粹是职业病作祟,来都来了不扒个彻底有愧于她上辈子的职业素养。
四个人动作僵硬,直挺挺站在楼里,楼里的宾客以及侍从搬来几口黑黝黝的棺材,似乎是特殊的材质,散发着浓厚的阴气。
女孩一跃而下靠近棺材,手抚摸在棺椁盖上。
江茗听见女孩喃喃自语道。
“真没想到能在这时用上。”
冰冷的触感,那些人,哦不应该不能称的上是人,他们的紧紧抓住江茗的脖颈与脚踝,尖锐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一边棺材被打开,声音像有人用指甲刮瓷器。
将人抬进了棺材里,她有瞬间的失重,然后重重躺在里面,一股腐烂的水腥味钻入鼻腔。
躺着的感觉冷硬得像冰,阴气入体吞噬仅剩的暖意,江茗的牙齿不由自主上下打着颤。
“去。”
只听见女孩这么喊了一声,棺椁纷纷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那些鬼怪抬起来,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并不平稳。
江茗眼皮越发沉重,按理说这么冷这么危险的处境应该很清醒的,她却安详的只想睡过去。
*
月亮像把银亮的弯刀。
云鼎宗门口两旁树影绰绰,夜风扬起树叶沙沙作响。
宗门的建筑物屹立在夜色阴影里,显得不可侵犯,尖利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突兀,惊动了不少飞鸟,煞气丛生。
血色的蝴蝶兴奋的扑朔着翅膀,携着煞气,聚集在一起,向前飞舞着,在漆黑中发着红光犹如一条蜿蜒流淌的血河。
女子一身红白相间的襦裙,脚尖点了下血漪蝶飞身而去。
禁阁大殿中一片破败废墟,书本被随意丢在地上,一看就知晓经过剧烈的打斗,禁阁的长老双手撑地,双目布满血丝,面作惊惶,白胡子被呕出的鲜血染作一捋红。
他发出嗬嗬的声音,目眦欲裂。
用尽全力抓起身旁掉出一颗传讯珠捏碎,在昏暗的环境下散出白亮的碎光。
最终重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