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清脆的女声。
“夫人等会再看吧,免得伤了身体。”
虞苑疑惑,她不习惯别人伺候就连陪嫁丫鬟小净平时不叫也不会进她的房间,这人竟然趁她毫无察觉能进来。
抬头瞧见的是张秀气的脸,与岑音相似,但整张脸柔和女气得有些过分。
她一时语塞。
“你……”
岑音叹了一口气,她在灵堂跪了三个月,自己就在灵堂前守了三个月。
“我来做你的陪嫁丫鬟。”
“我答应过你的。”
虞苑低头,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岑音,自己也知道虽然她的手段狠戾干脆。
但这是站在她视角里,自己估计也会像她一样,甚至可以做到更极端。
她默了默。
“三个月前那些话是我说得有些过分。”
虞苑心怀愧疚,这段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其实也不是那些人对她有多么重要,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习惯了有了这些人的存在。
一时的不习惯造成的巨大落差,而且也有因为成亲完在婆家受欺辱的缘故。
而对于岑音瞒她的这件事,也早应该习惯,毕竟她又能做什么呢?
“没事,你生气才是应该的。”
岑音软得像没骨头,从背后抱住虞苑,头搁在颈窝,柔软紧贴着背后,虞苑不习惯这些的亲近,身体陡然一僵。
磕磕绊绊道。
“你怎么变成了女子?”
岑音懒懒蹭了蹭。
“你这府里只要丫鬟,为了靠近你我也只能成了女子。”
虞苑伸手抚过她的背,是布料的触感,那处被刺伤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还疼吗?”
岑音闷闷嗯了一声,像撒娇。
虞苑叹息一声。
“你还不如走呢,这里依旧会束缚你。”
岑音虚点了两下她的胸口,眼里含了点笑。
“可是没办法,现在咱俩的命已经绑在一块了。”
“是真的同生共死。”
而且就算没有这蛊,我也只想跟你待一块。
这句话岑音没敢说。
虞苑叹息。
“所以,那天是谁帮得你迷晕了那么多人。”
岑音把玩着她的头发,答非所问。
“我有点困了,去床上说吧。”
虞苑感觉脸侧痒痒的,女孩身上暖香让人有些眩晕。
她撇过了脸,将人推过去了一些。
“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
岑音没听去依旧粘着虞苑,像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嘟囔道
“快到冬天了,我要冬眠了,我困。”
虞苑瞄了两眼,门窗关的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推了两下没推动,妥协似的,拉着人进了闺房。
“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岑音困得要睁不开眼,脱了鞋,就拉着人上了床。
床罩着纱幔,模糊的光影打在两人间,呼吸交错,岑音侧躺着,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虞苑的头发,这会也不困了。
声音低低的。
“你还记得你嫡母林氏吗?”
虞苑一愣。
“怎么突然提到她。”
岑音散漫道。
“那天你走后她就进来了,然后就发现了这一切。”
“本来是打算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被我劝下来了。”
“她利用这件事情拿到了不错的筹码,让她的女儿虞沛进了仙山名门,她自己却被关了起来。”
“然后本来是打算你大婚那天,林氏才能被放出来,她想在席面里下药,但是因为仪式在陈家办的所以没下。”
“下次动手机会只能是你回门的时候,她才被放来出来,药是我提供的,火是她放的,随便我还下了结界,别人压根也看不见。”
“迷晕了你的父亲,我才能挣脱铁链破了阵法才能出来。”
虞苑听得不由生起来敬佩之情,看着柔弱的女子竟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要是自己肯定做的也不会这么精密,细致,厚积薄发。
“我本来没想将事情做得那么绝,奈何林氏似乎特别恨虞家,除了你和你的母亲,没放过虞家任何人杀你父亲的每一刀都是她亲手捅了进去。”
“然后她就跟人一起死在火海里,一起同归于尽了。”
“我想拉也没拉住。”
虞苑似乎看到一个女子被活生生被逼进陌路,为了孩子绝地求生的场面。
父母之爱子为计则生远。
而她的母亲,她突然很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从前的压迫依旧刻骨铭心。
岑音说完这些,缩成了一点光亮,咻得一下进入了虞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