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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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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一年半,陈山烟和迪卢木多都已经算是本市特安部有一点资历的老人了,是以在接到张敬发来的《关于秋季前往不列颠地区进行神秘学交流访问事宜的意见》这份文件时,曾经申论分数不错,深谙官方文件中译中话术的陈山烟抬抬眼镜,直白问道:

“如果不是咱们特安部把我和我先生卖了,就是需要咱们夫妻俩做个诱饵了?”

带英的政府部门和魔术师协会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特别有行动力,早在陈山烟还没正式踏入冬木市的时候魔术师协会就反应过来有一件圣遗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立刻拨通了领事馆电话要求交涉;等陈山烟在那边参赛正打得厉害的时候,就已经动用了各种手段启动了埋在国内的各种“香蕉人”一窝蜂跑到这个西南省份,二线城市来刺探情报搞破坏了……咳,连交换重要资料都要求英灵真名的英国魔术师们,对于这种神秘学外事访问和交流活动,要是陈山烟带着迪卢木多去了,还真保不准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当然,如果特安部敢这么安排,想必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张敬:“懂就好,到时候出去听从安排,不要掉队,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你听到了我就当你们两口子都听到了……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准备就是,练练外语。”

“我不是说英语,爱尔兰地区至今仍保留一部分神秘,考虑到你家那口子的出身,我们觉得和非政府民间神秘学爱好者进行一下交流对你有好处。”

陈山烟其实从交往后就一直有向迪卢木多学习对方母语的想法。

“你想一想,要是我可以用你的母语夸赞你,说我爱你,我喜欢你,还有在床上说情话的时候……”陈山烟靠着迪卢木多的肩膀,嘴里吃着他剥好的柚子,“你一来我家就学会了汉语,我怎么就不可以学爱尔兰语呢?”

迪卢木多无奈极了:“但那只是圣杯赋予我的,您没发现自从冬木市的圣杯战争结束后,我有一段时间和您说话都说的是短句吗?”

“我真正学会您的母语,都还是靠您和我每天对话,让我从头学习字词才得到的结果。”

迪卢木多剥好了新的一瓣柚子,这是最后一瓣,他干脆掰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用手指拿着直接喂给了陈山烟。

“当然,您要是想学习,我一定会对您倾囊相授,不过现代爱尔兰语和我生活的年代使用的古爱尔兰语,也称盖尔语仍有一定差别,您希望学会哪一门?”

尝了尝嘴里带蜂蜜味的新鲜柚子,陈山烟果断回答:“成年人当然是全部都要!”

要不刻意提起还真的很难察觉,陈山烟和迪卢木多其实是一对异国夫妻。

都说异国夫妻家庭的孩子天生具备双语学习优势,陈山烟不会生,迪卢木多也不能生,夫妻两个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像被大数据算计了一般,跟收了三胎计划宣传费一样,使劲给他们推送混血小孩如何轻松展现双语能力的视频。

陈山烟看了看家里唯一算得上“孩子”的生物——狗儿子,一条被命名为“苕皮”的金毛犬。

苕皮凑上来把狗头放在女主人的膝盖上,被陈山烟摸了摸头,捏了捏狗鼻子。

总不能期望苕皮学会如何使用爱尔兰狗语和爱尔兰小狗打招呼吧。

“现代爱尔兰语的学习从字母开始,”迪卢木多拿出一本崭新的外语教材,“虽然现代爱尔兰语也是大圣杯赋予我的知识,不过毕竟和盖尔语有一定渊源,我很快就完全掌握了。”

陈山烟咽了一口唾沫,她上一次学习外语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三十出头的老社畜,记忆力和精力大不如前,她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学习水平。

迪卢木多和陈山烟一起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每天晚上一个小时半的外语时间,为了营造良好的语言使用环境,在走完入门课程后,除去工作事务上的交流,迪卢木多将会在日常交谈中全部使用爱尔兰语。

陈山烟觉得说自己母语的迪卢木多格外有魅力,尤其是说最初的语言版本时,她听着弯曲饶舌的语言从那形状优美线条饱满的唇中说出来,像吐露一串串的珍珠,也像牧人在呼唤自己的羊群……不知道是不是迪卢木多个人的说话习惯,陈山烟总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感觉到莫名的自然气息,嗯,还有点古朴。

……这不是当然的吗!迪卢木多说自己的母语就像她叫一个中古时期的汉人说汉语一样……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就是很有美感。

陈山烟喜欢看见迪卢木多被自己用他的母语呼唤时自然而然的表现,一位曾游走于世间的亡魂还能与爱人在最平淡的日常生活中使用自己的母语——语言就是这样神奇,象征着人对自己民族和国家甚至地域的定义,也是人记忆和过往承载的一部分。乡音难改,陈山烟认为迪卢木多也一定怀念着自己的家乡,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她愿意让自己去靠近他一些……当他们互相依偎着,相互在耳边絮叨亲密的爱语时,两种语言萦绕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里,唯一的听众趴在暖气边取暖。那种温馨的氛围感很让陈山烟沉醉。

外语学习需要坚持不懈,多说多用。陈山烟和迪卢木多坚定地贯彻这一学习原则,不论是客厅,餐桌,出门在外还是,咳,床上正紧密贴合的时候都可以使用……再说有时候还能增添不少乐趣。如此过完一个季度,陈山烟觉得自己外语水平不说多好,至少把她现在放到爱尔兰去是没问题的。

不列颠地区的夏天总是很短,但冬天也不是很冷。他们从国内启程到了英国伦敦后居然觉得气温比国内还暖和一点。第一站是伦敦时钟塔,陈山烟作为前圣杯战争中的御主带着迪卢木多浅浅参加了一下见面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陈山烟瘫倒在酒店的床上,生无可恋:“好累,好心累。”

迪卢木多端来两倍热可可,陈山烟接过去,里面加了棉花糖。“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张敬要叫我们别随便乱跑了——看看那些人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把我的左手砍下来!”

“如果那些魔术师敢这么做,我会叫他们知道后果的。”迪卢木多轻描淡写道,“不得不说,这还是我头一次从同性,还是数位中老年男士眼中感受到觊觎和贪婪……很奇特。”

陈山烟调整姿势枕到丈夫的大腿上,喝空的杯子被随手搁在床头柜,“啊?那我们奥迪那先生今晚好可怜哦,清清白白黄花小伙遭老变态看了好几眼……来,让我安慰安慰!”

“吾主!”迪卢木多微微偏头接受陈山烟的搂抱,“小心点,热可可会洒出来。”

陈山烟:“一想到不能随便乱走,出去挑伴手礼都不太好挑。”

迪卢木多:“您可以交给我?反正我可以灵体化,只要您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陈山烟:“万一就有人布置了专门的降灵术式对付你呢?保险一点还是跟着大部队走好了,实在不行网购,啊,国际邮递有一点贵……”

反正待在屋里不能出去,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陈山烟简要写了点日记,日常复习了神秘学知识后,打开了房间内的电视,和迪卢木多一起挑了个本地电视频道看正在播放的奇幻电影。晚上十点,一天下来奔波劳累的御主在从者轻声安抚下渐渐入睡。

整整两周,陈山烟都跟着特安部的安排,走完了时钟塔和英国各种官方非官方神秘学组织,顺便还去和伦敦唐人街海外魔术师互助会聚了个餐。也在各种各样的交流中学到不少知识,还摆脱了时钟塔那边一些老家伙锲而不舍的追问和围堵:诸如什么“有没有兴趣嫁到我们家”或者“有没有兴趣移民或者来这边进修”又或者“可以稍微讲一下从者该怎么沟通交流”甚至“如何在圣杯战争中活下来”这种问题……哈哈,陈山烟表示关我屁事,别耽误我干饭学习。

顺便一提,此次外出交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陈山烟发现自己在外企用了几年的英语放到母语国家简直是小儿科——有时候听不同神秘学专业人士发言时,陈山烟和随行的同事们都得楞好一会儿。

他说的是什么?他说的真的是英语吗?他的语速怎么那么快?我们学的又是什么?等一等,为什么他的英语带口音?带的又是什么口音?

陈山烟觉得自己的四六级证书完全就是个笑话,翻译也觉得自己的专八雅思是个笑话。

要不是没有主办方的纸质文件,陈山烟根本不知道发言人在说什么。

这种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的状况没有维持太久,特安部的下一站是爱尔兰的都柏林,陈山烟在迪卢木多的鼓励下又有了信心,觉得自己的外语水平有了用武之地。

都柏林,爱尔兰的首都,这里有出名的健力士黑啤,盛产诗人,文学家,还有欧洲最古老的图书馆,文教发达,同时也是众多欧洲企业喜爱的投资避税地。相比于伦敦时钟塔时那种密不透风的严密氛围和当地魔术师们的虎视眈眈,都柏林对特安部的外事访问招待地不那么官方化,更像是一次文学沙龙或简单的聚会,甚至举行的地点就是都柏林一家不错的酒吧。

“我说过的,爱尔兰在神秘学方面有独立的传承和资源,所以这边的魔术师们也不是很服从英国的管,呵呵,就像他们的世俗政府关系一样,据说这片土地上至今仍有一些地区还有德鲁伊的存在。”翻译一边为陈山烟和迪卢木多二人介绍,一边把吧台上的两倍黑啤酒推给他们,“我的爱尔兰语老师告诉我,需要等待90秒才能喝它。”

迪卢木多拿起那杯啤酒,端详了之后耐心等待时间过去,他喝了一口,感受液体从自己的喉咙中滑过,“味道很不错……让我想到了我曾经喝过的麦酒。”

他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时,每次举办庆祝丰收的庆典时,所有骑士团的勇士们都会喝到这种酒,麦子很珍贵,一年也就那么一两次。”

陈山烟也尝试了一口,她很少喝酒,但这种啤酒的味道不算冲,也能接受。

这家酒吧在晚上并不冷清,在这里,魔术师与普通人不但共处一个屋檐下,喝着同样的啤酒,有时甚至能聊到一块去,诸如小精灵或民间传闻轶事,这片土地是保留有神秘的,也是充满民族特色的。本地的魔术师协会就有不少来自本地族群甚至血脉传承自德鲁伊的成员。

很快,就有人端着酒杯来到他们身边,翻译很有眼色地换了位置,在一群黄种人中间,面容明显具有凯尔特风格的迪卢木多格外引人注意,更何况如此英俊貌美的他还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与他身边的亚裔女人亲密地交流,端着酒杯坐过来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大耳朵男人,穿着深绿色的针织毛衣,他友善地用爱尔兰口音的英语问候:“晚上好,介意聊一会儿吗?”

陈山烟用英语回答:“不介意,先生,你可以叫我陈。”

男人和她端起杯子碰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布伦丹。”

他看向迪卢木多:“那么这位呢?”

陈山烟露出微笑:“这是我的丈夫。”

“你好,”迪卢木多也和布伦丹碰了一下,“你可以叫我……嗯,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布伦丹喝了一口酒,让主从二人都有些担心他的大胡子会不会被酒水打湿,“哈哈,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敢过来确认,毕竟你在这儿实在有名,我输了一局牌,他们就让我过来了。”

“你们很恩爱!”布伦丹用羡慕,赞美的语气说,“是该这样!这片土地是被爱神祝福过的,我们的夫妻结婚要么看完厚厚的大部头,只做有限年份的伴侣;要么只需要简单的宣誓,从此相伴一生……这很好!比那帮英国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布伦丹又喝了一口,“哦!抱歉……我刚才好像提到了你的养父……”

迪卢木多表示自己不在意,“养父……安格斯他会很高兴后世的人们还能这样称颂他的名。”

布伦丹点点头,陈山烟看着他,询问:“你是一位德鲁伊?”

“不,充其量只有德鲁伊的血脉,要想完全复原先祖的能力是不可能的。”

布伦丹也打量了一下陈山烟,“女士,你是一位,术士?我知道的,东方有着和德鲁伊类似的大法师。”

他艰难地从嘴里发出音节:“我记得应该叫‘巫’或者‘司命’……”

陈山烟想了想自己学到的神奇看手相面相的本事,觉得有点道理,她回答:“和你一样,不过是流传着稀少的血脉罢了。”

布伦丹又和他们聊了一些完全和神秘学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比如都柏林的物价,短暂的夏天,最好吃的烤土豆,可恶的英国人,最近那片神秘残留的森林最近闹鬼,结果一看才发现是几个大学生在搞怪,以及几个流传久远的德鲁伊家族最近将举行小型亲族聚会……

说到最后一个话题,布伦丹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迪卢木多:“如果你们有空,我很推荐,不,我仅仅代表我的家族,代表我的母亲,姐妹们还有外祖母邀请你们去参加这么一次聚会;相信我,我们一开始得知你在访问团中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迪卢木多好奇:“是因为我是较为知名的传说人物么?那么吾王芬恩理应更受后人的敬重……”

“不,不。”布伦丹说,“这是另外一回事,我们已经不在意传说中的英雄们谁是谁的主君,谁是谁的下属这回事了……你是个英雄,不仅是传说中的,在现实中,我们多少爱尔兰人读着你们的故事,渴望真的有康马克,有芬恩带领着你这样的大英雄们做我们现世的指引哪,你看过爱尔兰的历史吗?你看过就知道了,我们……我们……哎!”

话题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布伦丹说:“我们是邻居的第一块殖民地;我们出口最多的就是爱尔兰裔的劳动力;我们数百年来反抗着宗主国的侵占,同化,统治;我们和苏格兰,威尔士一样曾是凯尔特的血脉……我不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者,爱尔兰人渴望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民族和国家,有自己的后盾;我们明明有自己的文化,传说,英雄人物,语言和文字……当民族融合没有成功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家!”

布伦丹喝了一口闷酒,“说实在的,只有在神秘上,我们能够略微胜过英国……女士呀,你看,都柏林的大街小巷是有双语标识的,但我们还是需要语言保护区。”

“现在,只有很少的爱尔兰人会说真正的爱尔兰语了……我们的魔术师协会保留着比世俗政府更多的民族文化资料,然而年轻人们都学不进去,是的,这个世界转得太快了,学英语比学自己的母语更赚钱,谁也不能阻止他们过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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