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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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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烟想,我早就料到自己会翻车,但没想到会翻的这么快。

切记,神话时代的任何异状都不能随便忽略。

陈山烟一开始没有把这个感染瘟疫的村庄看的很危险,作为一个一出生就打了众多疫苗,从小到大经历换季流感手足口病,04非典19新冠还存活下来的现代人,要不是陈山烟目前身体的特殊性,她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病毒养蛊场,古代病毒到她身体里先被经历过多轮病毒和抗生素的白细胞揍一顿。

陈山烟骑马赶来时还在想,不是疟疾就是鼠疫,再不济可能是呼吸道的疾病……

村民们大多数都被感染了,芬恩等人征询陈山烟的意见,她略作占卜,叫来两位身强体壮,并且过去从大病中痊愈的骑士跟随自己进入村庄,并叫人用布匹缠住下半张脸,遮住口鼻。余下的人纵马在周围警戒,根据村民派出的求救者的消息,这座村庄在感染莫名瘟疫的同时还被附近经过的一伙强盗劫掠了大半财产,包括牛羊,刚收割完的粮食,一些金银。

以及二十几名妇女儿童。在劫掠人口时,有村民反抗被杀。

骑士团众人得知,自是愤怒无比,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些强盗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但一来村民们染病,骑士团不敢深入村庄,只能在外围徘徊,二来,谁也不知道那群强盗是路过的一次性犯案还是打算将这个村庄当作常规补给点。或许芬恩等人在这里等待几个月也未必等得到敌人。

夜色黑下来,骑士团大部队点燃火把,安营扎寨,而陈山烟的两位助手兼保护者也点燃了火把,一户一户地查访村民们的情况。

这二位骑士一位黑发褐眼,名叫塔里忒;另一位年岁稍大,秃顶鹰钩鼻,名叫达特。他们虽身强力壮,看着不好惹,但都是芬恩亲自认可为和善温柔的好人。

陈山烟一位位检查病患,这二人也都粗中有细,帮助她扶起病人,安抚村民。

好歹接受过特安部培训,陈山烟的医学知识比不上专业医学生,但对大多数传染疾病都有所了解,经过初步诊断,大多数人罹患的疾病为天花,还有少部分人患上了这个时代常见的风寒,有些人的伤口还有破伤风的可能,除此之外各种寄生虫,肠胃病,皮肤病……

非专业医学生的陈山烟简直要眼前一黑:这什么地狱难度!

走出村庄后,陈山烟为自己和随行的两名骑士都燃烧了祛疫符,并将燃烧后的烟灰攥在手中,在三人的额头,两肩各抹一道。

芬恩从火堆边站起身,“情况如何?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陈山烟道:“天花,一部分人有风寒,其他的小病先不用管,当务之急是确保村庄的人不要和外界流通,这是传染疾病,稍有不慎,整个爱尔兰人口减少一半不是问题。”

她环顾四周:“我稍后会为所有人施加一定庇护,那能够增强你们在疾病面前的抵抗能力。村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足够的照顾,食物,休息,这样身体才有力气抵御疾病的侵蚀。”

陈山烟又简单解释了人体免疫功能,强调了合适病毒疫苗的重要性。

最后,陈山烟道:“天花这样的疾病骤然出现在这座不靠近海岸港口的村庄是很不寻常的,最有可能是被外人带进来的,我现在姑且将最大的嫌疑目标放在那伙来过这里的强盗身上。”

众人皆面色严肃,比起强盗的劫掠,传染性极强的疾病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芬恩立刻做出决定,派遣四个骑士回到骑士团通知此事,并让他们到达骑士团后写信给康马克国王,要求注意流窜的强盗和突然出现的染疫地区。

今夜陈山烟和进入过村庄的两名骑士没有进入其他人的营帐,芬恩单独给了他们一个小帐篷,陈山烟睡意缺缺,她便主动申请守上半夜。

塔里忒和达特进入帐篷安睡,陈山烟看见莪相和科南从大营帐中走出来,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和陈山烟保持了两米以上的距离,盘腿坐在火堆旁边。

科南开启了话头:“真是艰险哪,我是说这座村庄的情况。”

莪相往火堆里添柴:“是呀。”

陈山烟抱剑端坐,加入话题:“我们需要足够的物资,先提供给病人,让他们吃饱喝足。牛痘……牛痘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没有足够的条件做这些。只能等待塔拉和都柏林的医师前来帮忙。”

莪相问:“如果这些村民没有治好会怎样?”

陈山烟看向他回答:“会死。”

“天花的传染性和致死性很强,死去的病人最好焚烧尸体,深埋地下,用石灰覆盖;能够挺过去的病人此生都不会患上这种疾病,但是大概率会在脸上和身体上留下痘印,那是天花痊愈的标志。”

陈山烟还在思考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究竟是什么来源,如果比较唯物,传染者是来过村庄的某个盗匪,或者强盗们遗留下来的某种东西,那还算好解决;但在万事万物都可能有神秘学因素的影响前提下,如果这场天花是哪个妖精或恶魔散播的……对了,凯尔特神话中有没有执掌疾病的神明?

陈山烟默默祈祷不要是后者。

陈山烟守上半夜,大约凌晨三点钟自去歇息,换人来继续守。第二日众人起床,还是陈山烟带着塔里忒和达特进入村庄,这一次他们将重症患者与轻症,未感染者和疑似感染者隔离开,陈山烟索性在村中道路中央支起一口大锅,烧起滚水来一个原始消毒,利用就近可以得到的草药迅速制作出了消毒门帘和口罩,唯心主义的祛疫符不要钱地撒——然后她能为病人们做的只有等待和尽可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这个时候,陈山烟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不把牛痘疫苗的制作过程熟读并背诵。

接着她开始思考自己所了解的浅薄医学知识,比如说迄今为止人类发现的唯一能真正杀死病毒细菌的只有青霉素,其他各种药物本质上不是增强人类自身的免疫能力,就是让病毒无法在人体内生效,这样病毒其实仍然存在于人体中,不过是数量多和少的问题,毕竟携带但不感染的无症状者也很多……那么青霉素是从哪儿来的?当然是先从自然界中提取,再在实验室里养出娇贵的溶液,接着再谈批量生产……

唯心主义的祛疫符,本质上发挥着增强人体免疫能力的作用,陈山烟开始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我现在找一头牛或者大型牲畜,让它先感染天花,等痊愈后再刮取痘印上的粉末吹给病人们,那可不可以呢……

中午时分,莪相缠着布条蒙住了口鼻,进入村庄,站在离陈山烟几步远的地方告知她骑士们从周围打猎来了一些猎物,请她帮忙将处理好的食物分发给村民。

陈山烟问:“宫廷医师大约还有多久能到达?”

莪相沉默一会儿,说:“只会比我们更久。”

陈山烟搅动大锅里的沸水,里面是被消杀过的一些衣物,她垂下眼道:“有一位老人快要撑不住了。”

下午,她沿着整个村庄洒下石灰粉,经过走访排查,确认大多数感染者都和村长家有过往来,而村长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得天花死去了,家里留下寡妇和三个子女。

这四个人全部都是感染者。

根据寡妇和其他村民交代,在强盗劫掠的前一夜,村长接收了两名扮作旅客的强盗,这是抢劫的通用手段,一群强盗会提前派出小兵侦察目标的危险性,以判断是否进行劫掠。

村长接收这二人作为客人在家中居住了一夜,几日后就招来了盗匪,或许就是在那时被传染的。

陈山烟决定摔杯。

她想了想,先占卜第一个问题:村庄的天花是被强盗带来的。

摔杯呈现圣杯,表示肯定。

第二个问题,强盗的天花受到神秘学因素影响。

阴杯,表示否定。

陈山烟想了想,摔了第三次:天花来源爱尔兰之外。

圣杯,表示肯定。

芬恩得知结果,松了一口气,但有时候疾病没有超出凡人的力量干预还意味着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这一股强盗也有可能是被外来者感染的?”陈山烟听见芬恩的推断,只觉眼前一黑,“我跟你说,我顶多负责这一个村庄,要是整个爱尔兰都感染了准备后事吧!”

芬恩:“此话怎讲?”

陈山烟抓头发:“拜托,天花啊!天花啊!这玩意杀伤力不亚于鼠疫的!真的传染了你们凯尔特神话直接终结好吧!”

芬恩还待说什么,只见陈山烟发完疯,径直朝村庄里那口大锅走去,口中嘟囔道:“别担心,看在你是我未来男人的远房舅舅的份上,我打棺材会给你打一份的……”

芬恩不太理解现代人的精神状态,但还是善解人意补充:“……先前康马克国王来信,在海岸边发现了海盗,看船只样式和服侍不是本地人,有推测说或许是南边来的,我想这个信息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陈山烟顿住脚步,头也不回问:“维京?罗马?不列颠还是……”

芬恩双手环绕抱胸,“俘虏的构成很复杂,大多数是希腊人。”

说到这个,陈山烟就不困了。

营帐中,众骑士围坐一团,给陈山烟空出了一个地方,芬恩取来羊皮纸做的地图,在地图中指出了几个爱尔兰靠海的港口和较为丰饶的省份。

“根据各部落和省份的消息,这些海盗可能是乘坐船只在海岸线附近游荡,他们的路线大致如此……”

芬恩用手指在地图上勾勒,“而最先发现这些人的部落位于爱尔兰东南,他们先从大陆那边过来,可能绕过了不列颠,海盗们不仅有相当多的船只,还在上面圈养,或者在岸上抢劫马匹。接着,从东南朝西南过来,这是最短的航行距离,这个季节海风是从西往东吹的,如果他们选择从东南北上会更轻松,但是那样航程会拖长,海盗并不能保证每一次劫掠都能成功,并且整个南边的地形也更适合上岸,十分平整,所以他们的路线是这样的……”

莪相道:“或许他们现在仅仅是在南方打转,还没有去过北方。”

芬恩对儿子投去赞赏的眼光:“是的,那样可能的染疫地区就会缩小。”

整个商讨过程中,陈山烟深刻意识到不要以为古代人很笨,古代人只是见识不够,不是智商不足,只要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时间,像芬恩这种时代宠儿也可以碾压绝大多数现代人。

别的不说,中学地理知识有多少人还记得啊?温带海洋性气候的特点还有人背的出来吗?

想到这里,陈山烟又在脑子里复盘凯尔特传说了,尽管古代传说有些时候非常挑战现代人尤其是东亚人的三观,不过陈山烟好歹记得大多数凯尔特英雄被记载的主要功绩,比如说芬恩就是以其抗击外来侵略者,带领骑士团保护爱尔兰作为主要成就流传于世的,如果没记错,在故事山梨树林与妖精宫殿中,洛赫兰国王的王子米达克在进行对骑士团的复仇时,找来的帮手中包括希腊王和希腊的王子们。至于这位王子为什么要复仇,原因更简单:他爹率军侵略爱尔兰不成反被芬恩击败。

嗯,姑且也算是反派之一吧……

不过这些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陈山烟现在只需要担心病人的状况。

等待五天后,宫廷医师到场,接替了陈山烟的工作。

陈山烟并没有轻松一点,她时常被抓壮丁去干活。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陈山烟对天花有更强的免疫力,接触重症病人是陈山烟最常干的事情。

到达这座村庄的第十五天,陈山烟在并不香的睡眠中被刀剑声惊起,营帐外人影晃动,原来是那伙盗匪折返回来抢夺物资来了,骑士们拿起武器和村民们一起要报仇雪恨。

陈山烟看见一个骑马的盗匪径直往空虚无人的村民家去,心中一急,别的不说,宫廷医师和病人们都在屋里休息,她扯过缰绳翻身上马,拔出佩剑从后追赶,利落地削掉了头颅。

待到人头落地,陈山烟才有一点自己正在作战的真实感。

对哦,穿越过来有点被和平的日子养废了……这里毕竟是神话时代。

混乱无序,死亡如同家常便饭的神代。

陈山烟策马来到村外,四处警惕着可能逃出战场的敌人。

短短十几分钟后,从火光那边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独眼的陌生男人,看见马上的女人,他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陈山烟没跟他客气,剑锋一抹就收割了性命。

“……”她甩甩手腕,活动了一下。

什么生理不适,不存在的。虽然陈山烟加入特安部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是个出过任务,生擒过嫌疑人,见过血,待过太平间,还亲自为无数监狱张三执行过注射,斩杀过无数邪祟的成熟道士呢!

一边告诫自己小心行事,陈山烟一边策马面向战场,不多时,就陆续收割了几个逃蹿出来的小杂兵。要说分辨敌我也很简单,陈山烟同骑士团的诸位相处也不短,穿着蓝袍的女人这个特征很容易被友方辨认,敢对着陈山烟举起武器的一律可以视作敌人。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半夜,大家的时间主要耗费在了搜集逃兵和审讯俘虏上。

经历一次战斗的陈山烟毫无睡意,索性也进了营帐,在审讯方面帮了亿点忙。

审讯结果不出所料,附近有他们的大部队还在海上漂着,他们是从船上下来劫掠物资的,上一次抢完之后发现不够吃的,又上岸来老地方抢了。只是没料到芬恩正好巡视到那边,这回撞了个正着。

芬恩想了想,对陈山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山烟按了按颈椎,“路线?方位?还有什么?”

芬恩和莪相这两父子的表情如出一辙:“都能占卜出来吗?那就多占卜一些!”

陈山烟:……

可恶,不要把道士当成警犬用啊!

我是符修,我是符修,我是符修……陈山烟心中默念,走上前抽出佩剑,倒是吓得那个俘虏浑身一抖,以为要灭口,居然当场失禁。

“我就是算一下方位而已。”陈山烟回头看憋笑的众骑士一眼,将佩剑插到泥地里,静默片刻,佩剑直愣愣地往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芬恩心中有数:“在我们现在的西北方向。”

陈山烟揉揉双眼,“给我一盆水。”

立刻有侍从端上一陶罐的水,她上前凝视那盆清水,片刻后双手一拂,将陶罐递给芬恩:“自己看,人数和装备都在里面了。”

芬恩好奇地接过,先是发出一声惊叹,然后问:“持续多久?”

陈山烟:“大约二十次呼吸。”

芬恩赶紧唤来众人观看,几十个大男人的脑袋挤在一起还怪有趣的,待到清水中画面消失,众人看向陈山烟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科南第一个开口:“女士,您太厉害了!”

莪相紧随其后:“骑士团需要您!”

芬恩大力点头:“一个集医师,术士,诗人,学者和预言家为一身的人才!”

什么,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陈山烟忍住那种被瞄准的不适感,问:“怎么样,有把握吗?”

芬恩回过神来,笑呵呵道:“以现在的人数而言有些勉强,但没关系,我已经想到一条好计谋,可以将这些强盗全部一网打尽。”

他转身告诉诸位战士早早歇息,睡个饱足觉,第二天跟随他一起前去讨伐那些海盗。

第二天中午,芬恩再次请陈山烟占卜了方位——好家伙,那群海盗几乎没动过位置。

简单来说,芬恩玩的乃是一出爱尔兰式特洛伊木马的计谋,威胁几个俘虏假装击败并俘虏了骑士团的战士,还收缴了所有武器,将众人用绳子捆了起来。但打的是活结,众人身上还藏了短剑匕首,一入敌营就可以大杀四方。

为了看上去像一些,芬恩专门把骑士团携带的一些酒水和肉干放到了战利品中,非常具有欺骗性。

陈山烟觉得这个操作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迪卢木多之前不也喜欢用诈欺骗敌人吗?好哇,这是你们菲奥娜骑士团传统艺能?

陈山烟留守村庄,和宫廷医师们继续照顾病人。这期间天花病人们熬得过去的活了,熬不过去的死了。还有人免疫力下降,被本来就有的基础病夺了性命,尤其是村子里几个小孩由于风寒发起了高烧,让陈山烟和几位医师忙得不可开交,几乎算是夜不能寐。

在骑士团大部队出去的第三天,一个年老的医师就由于感染了和病人一样的风寒病倒了,之后陈山烟的同事们陆续有了程度不一的感冒症状。

陈山烟:……什么啊,季节性流感吗?

一个年轻的宫廷医师含泪喝了药,对陈山烟抱以重望:“坚持住啊,女士!我们就靠你来照顾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陈山烟:……

别这么说啊!我不想阳!

又过五天,骑士团等人喜气洋洋带着俘虏,战利品和解救回来的妇女儿童回到村庄,迎接队伍的是一个黑眼圈的陈山烟,众大病初愈的医师们,村民们。

芬恩很有眼色地闭嘴,没有说什么举办庆祝活动,对众人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要不,咱们先回去?”

陈山烟虚弱地先把医师们扶上马车,自己留下消毒方法后再翻身上马。

骑士们打趣陈山烟的身板还是太柔弱,回去要多练一练。骑马的途中,陈山烟觉得自己的感官已经迟钝了,她居然不觉得骑马很颠簸。

有一段时间,陈山烟边打瞌睡边骑马,看得旁边的塔里忒心惊胆战,好在她的坐骑很听话,也不会乱走,周围的骑士们自觉上前,将女士的坐骑拥在队伍中间,马匹也具有从众性,跟着大队伍走。好歹没让陈山烟丢脸地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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