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也被这笑意甘愿软了心,柔柔打在荀鹤宽阔的肩膀上,似一只匀称细腻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
“我听说小木木有一本册子,令江湖妙郎君竞相争夺,一时之间势如水火?”说着他抬起右手搭在她的左肩,歪了歪脑袋,佯装毫不知情的询问。
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单子还是他点头才接下的。
凌云木毫不思索,脱口便出,那悠闲模样和闲谈八卦并无什么区别:“你说《人夫录》啊。”
荀鹤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按捺住早在四年前便埋在心头蠢蠢欲动的嫉意种子,脸上还是一副面对她时才独有的笑意模样。
他生怕这种子有朝一日结出恶果,诞出野兽,他隐忍克制着缓缓说道,可是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悄无声息书写着他心头的纷乱。
看着她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头腾起一丝抽茧剥丝般的不爽,他掐了掐她的脸颊,却被凌云木给避将开来,于是乎,他心头愈发不快。
然而多年来行走江湖经商所练就的那一副不动声色的本领依旧让他保持着应有的风度,那一双惑人心魄的眼神款款注视着她:“介绍一下?”
荀鹤的眼睛其实很好看。
每一根线条以及那一点细微的转折一齐将他的眼眸勾勒成最完美的弧度,就像画上的美男子一般。
不,准确来说,鲜少有能画出这般标致人物的画师。
那乌黑的眼睫更是为他的眼眸蒙上一层神秘而蛊惑人心的色彩,就像是被蛇盘旋着的果实,危险而迷人。
凌云木心头微动,然而她有清楚的知道这是他诱哄她时常做出的行为动作。
可是她偏偏就吃这一套。
她艰难的挪开眼睛,平复着略有些躁动的呼吸。
她微微沉吟着,如同吟游诗人般的沉吟。
让她想想这该怎么回答。
应该回答说“那些都是我玩弄过的男人们”,还是应该说“那些都是她生活中的消遣”,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要回答。
毕竟她可没有什么义务要向他汇报。
“之前有过来往的人。”她最终敲定主意,嘴巴一张,耸耸肩,轻描淡写道。
“什么来往的人?”荀鹤逼近一步。
对于他带着些压迫性的靠近,凌云木并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后退。
“床上来往的人吗?”荀鹤继续道,俯身贴在她耳根呢喃,舌尖轻扫过她的耳垂,为她带来阵阵痒意。
这话说得已然颇为露骨。
凌云木扔下搭在她肩头的臂膀,偏头看向他,眼睛依然带着笑意:“知道还问?”
“小木木的桃花真是不少呢……多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非要记在本子上才行。”
他的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又带着听起来很是惬意的笑,一字一句在他舌尖那么一回味,凭空添了几分缱绻勾人之色。
当然如果忽略了忽然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这将是一副极为温馨的夏日庭院恋人图。
凌云木始料未及,不曾想他会忽地出手,反应过来时已然被他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他先一步开口,眼角微微上扬,眼中分明带着笑意,然而那笑却是寒的,冷的,要将人抽筋扒皮的冷:“怪不得你一去不返,原来过得这般滋润,堕入温柔乡去了。”
他似被夺了糖果的孩童般委屈的俯首蹭了蹭她的颈窝,又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凌云木吃痛屈膝欲顶他腹部,他却先一步往后退去,避开她的攻击。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这些时日以来那么多男人在她面前献殷勤的模样,心头的妒意如蚊子叮咬般不断滋长。
可他依旧是装模作样的举起双手,没一点儿诚意的举手投降,眸中却含着隐忍的爱意与痛苦。
过往的温情仍然历历在目,今宵的疏离则显得那样真实而无法忍受。
爱与痛彼此交织缠绕,会擦出比生与死的边界还要灼烫的烈火。
然而这一切被他故作轻松的姿态给牢牢遮掩。
“小木木手下留情,放过小可如何。”
凌云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右手揉着左肩的伤痕。
身上添了狗印,她哪能笑得出来。
凌云木气得没理他,只是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扫向他的身子,蓄意从哪里踹他一脚。
“小木木可是在想怎么折腾我?”荀鹤没皮没脸道,“我这身子晚上随你玩弄如何,瞧瞧是他们伺候的厉害还是小可此伺候的爽快?”
说着他故意敞了敞他胸前半透的薄纱,露出他那极富美感的肌肉线条,挺拔之姿上是春光一片。
凌云木没吭声,往前逼近一步,一脸不爽。
荀鹤则张开怀抱,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接着她在她胸口狠狠咬了一口,骂了一句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