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奢望过。
在她淡漠的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又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
“我会尽力的。”
“????”
尽力什么?
是她想的那样吗?
很快燕宁就给她这个猜测以肯定,“我会尽力去为你争取。”
他抚着人的脸,用脸颊蹭了蹭,贴着她说:“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
……
燕宁似乎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接下来的日子每日早出晚归的,忙得脚不沾地。
他未细说自己在忙什么,李蕴如也不过问,毕竟她这头也是一堆的事。
隔三差五入宫侍药。
还跟长姐去了几次承恩寺。
皇室衰微的另外影响,是华安公主李芷君身世的曝光。
其并非齐宣帝所生,乃是萧相亲女,当年二人同时带兵起义,后萧远山在郦城失利,不知所踪,妻子吴氏便带着幼女投奔二人。
吴氏不信丈夫已死,交代过两人后便前往郦城寻夫,中途艰难险阻不得而知,齐宣帝登基之时,人早传来消息,已然离世,于是乎,二人便收养了李芷君,为名正言顺,对外称是美人所生,不幸殒命养在贞元皇后名下。
后萧远山以弘农杨氏的女婿回归,因为有妻有子,不宜认亲,李芷君便一直这么留在了宫中,可此番事宜闹大,瞒也瞒不住,便都传开了。
驸马刘卿知道后倒戈,公主是个性情中人,不能接受,一刀结束了刘卿的性命,自己因识人不清,深觉愧对齐宣帝跟贞元皇后,便是入了承恩寺,剃发出家,与青灯古佛为伴。
二人去看过几次,人依旧看不开,并不愿回来,后两人也没再劝,毕竟眼下,或许在承恩寺,比于挂着一个公主的身份更甚好些。
除了华安公主李芷君的事外,当下时局,才是更为叫人烦忧的事,这一两年来,世家内部一直在利用权势打击齐宣帝跟太子李洵培养起来的人,如今齐宣帝重病不起,太子李洵挂着名却被架空权力,便更加肆无忌惮,许多人都出了事,不是以各种理由贬谪,就是陷入一些旧日麻烦之中,进了大狱。
连华阳公主李静和的驸马秦湛也不例外。
他因为三年前的一桩私盐案,被抓进了大牢。
“这简直是荒谬!”
李蕴如愤愤不平,“三年前的旧事了,而且当时人又并非主理,如今翻出来,不过是公报私仇罢!”
相比于李蕴如的暴躁,李静和显得平静许多,似乎早便料到今日一般,她看着丈夫消失的方向,一言不发。
“姐姐。”
李蕴如抱住她,“你难过你就哭出来,没关系的,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
她又安慰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燕长君已经在走动了,待阿兄上位,定然就会为姐夫平反,我……我会想法子,给大牢那边递消息,让他们宽待姐夫,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李静和不知道听进去了她的话还是没有,仍然是很平淡的神情,瞧不出来悲喜,过了许久,才听人开口道:“不用这么费心了。”
她说:“当下,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
李蕴如还想说什么,李静和回过头来,她眸中有泪,但迟迟不落下。
人凝望着李蕴如,道:“姐姐知道,你长大了,好多事,都能看得明白,也能独当一面了,姐姐很欣慰,只是既然你也清楚这是无中生事,就该明白,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把皇室一族的羽翼全部拔了,才能更好的推行他们的计划。
“你姐夫,不会希望你为了他去冒险的。”
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放任不管呢?
那是她的姐姐姐夫。
两人一口一口米糊糊将她喂养长大,看着她成人。
说是姐姐。
在她心中其实不亚于母亲的位置了。
“我不怕冒险!”
她说:“而且你放心吧,不会冒险的,燕长君……燕长君他现在挺喜欢我的,我可以让他出面,我让他出面把人保出来。”
这不需要费太多的力气,毕竟燕家二郎燕安就掌管着刑部,不过就是交代一声的事,哪怕出不来,也可以免受些皮肉之苦。
也就是愿意与否的问题罢,但想来应该是肯的……
李蕴如说做便做。
人安抚过李静和后,匆匆出了公主府,赶往燕家别院。
燕宁给她回了书函,今日会回来,她只需要回去等着,待他回府,与他说明事宜,让他出面便好。
不过她失算了。
这一次,她在燕家别院,并没有等到燕宁,反而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崔氏。
“久违了,公主。”
“那封书函……”
“是我让人给你送的。”
崔氏不加掩饰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道:“公主也莫怪我,如今时局动荡得紧,外边实在危险,公主一直这么在外走动,也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来,我燕家既然收了宣帝的兵权,自然是要保证公主安危的。”
李蕴如听出了她的话中意,崔氏是打算将她幽禁在这儿了。
“夫人如此,长君知道吗?”
“当然。”崔氏道:“长君的字,乃从名师,自幼修习,那一手,无人能仿的,公主该知晓才是。”
好一句自幼修习,无人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