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算了吧。
可他又想到了他现在走回家和走到车站的距离对比。
只能低气压道，“走吧。”
小鹤寿梨也有些不开心了。
她就是想和朋友好好相处，买礼物他不开心不肯收，送书也只肯借了还，就连一起出门现在还对她发脾气。
边走边踹虚空小石头的小鹤寿梨越想越难过，跟在对方身后边走边哭，安静掉了一路眼泪。
还是月岛萤买好车票递给小鹤寿梨时发现的。
到底还能不一起去玩了？
“……你没事吧？”
小鹤寿梨摇头，想转移注意力，停下哭泣，但还是很委屈。
“你…和我我当朋友……不、不开心……”
“……倒也没有。”
“真、真的吗？”
“还，还是有开心的事情的。”
这已经是月岛萤直球的极限了，他很快语气一转，“……但你确实麻烦的要死。”
小鹤寿梨委屈，“我吃了晕车、车药的…但是公交…完完全不行。”
好吧……
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没坐过公交不知道会晕很正常。
月岛萤有些发愁，但还是掏纸巾，“嗯，我是说…你可以提早说晕车，我们可以换别的交通方式，总比步行好吧。”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个想省事的人，“走这么多路很累诶。”
还好不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安慰，不然小鹤寿梨的泪失禁体质是真的控制不住。
她很快就擦干了眼泪，问到，“萤，会会骑车？”
“……姑且算会吧。”
其实完全不会。
小鹤寿梨破涕为笑，“好、好厉害。”
月岛萤陷入了焦虑。
……要不这个朋友还是不要交了吧？
但是在逛完全日本最大的恐龙博物馆之后，月岛萤彻底把这个想法丢到了脑后，他这时候也顾不上装酷太幼稚什么的，甚至主动拉着小鹤寿梨一起到处乱跑，跟着对方一起发出了奇怪的尖叫声。
他们出来时两人还握着手，小鹤寿梨还开心道，“比、比我自己来，来看要，要有意思。”
她抓着月岛萤的手甩了甩，“好、好开心。”
“……”
月岛萤这才注意到他们之间幼稚的行为，咳嗽了一声抽回了手，又变成那副似乎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平静脸，“嗯，就那样吧。”
小鹤寿梨盯着小伙伴的秒变脸，奇怪的歪了歪头。
“不、不开心吗？”
实在做不到昧着良心说不开心。
“……很开心。”
小鹤寿梨指了指两人身上挂着的一样的恐龙包包，是逛恐龙展给的赠品。
“一起起，开心，两两倍的！”
眼见对话变得越发儿童频道起来，又不忍心说些风凉话打击对方热情的月岛萤转移了话题。
那是他去看了口吃相关书籍后，这一周都想说的话，却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开口的方式。
“…坚持朗诵和唱歌会对缓解口吃有帮助吧，你有坚持下来吗？”
“……有、有的。”
月岛萤不解。
“那为什么还是这样？”
小鹤寿梨哼唧两声才开口，“妈妈…听听到，总、总是会生生气，我我老是害、害怕，老老师说…我我越害怕，越越紧张，就、就说不好。”
“我觉得你是心理方面的影响偏多，你刚刚哭的时候说话顺畅很多。”
“真，真的吗？”小鹤寿梨完全想不起来。
月岛萤点点头，“嗯，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其实不用那么紧张。”
“好、好难的，大大家的，反、反应很…讨厌。”
“哈，我可不觉得这对你来说很难。”月岛萤像是在嘲笑，“你来我家时不是挺我行我素的吗？也没见你不自在……”
没说完他自己就收了声，闭上嘴巴偷偷去瞥小鹤寿梨的神情。
……她不会又哭吧？
小鹤寿梨若有所思。
“这、这样吗？”
“萤，你、你人真，真好！”
“……我可没有。”
“我，我…”小鹤寿梨绞尽脑汁去想怎么回报自己好的朋友，“我唱、唱歌给，给你听吧！”
月岛萤一惊，“在这里？不用了吧？”
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说得话起了作用，小鹤寿梨把眼睛一闭，开始大声唱起歌来。
……不，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月岛萤几乎想拔腿就跑，但是他挪动了两步却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拽着他的那个恐龙背包的带子，只能专注盯着脚边的地砖的花纹假装自己很忙。
但是当小鹤寿梨紧张发抖的声线越来越进入状态稳住之后，他出奇的发现对方是唱得真的很好听。
虽然他听不懂对方因为换气而造成的多余唇齿音，但小鹤寿梨有着天生一副好嗓子，极其优渥的先天条件让人完全注意不到她的小缺陷。
她唱的是某部经典动漫的主题曲，一曲完毕刚刚因为她的歌声而逐步的路人都陆续开始鼓掌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小鹤寿梨就被吓得一抖，躲到了月岛萤比同龄人都要高的身高之后。
“……麻烦让一下。”
月岛萤想说自己其实也很社恐好不好，但还是淡定的就这样牵着小鹤寿梨离开了路人的注视。
小鹤寿梨沉默了好久，好像刚刚的一首歌完全抽空了她的所有力气。
半晌月岛萤才感觉到她扯了扯自己的背包的肩带。
“好、好听吗？”
“当然好听。”真夸奖起来倒也没那么难说出口，月岛萤淡定到，“你没看到刚刚其他人的反应吗？都希望你再来一首。”
小鹤寿梨难以抑制心底的激动，心脏还因为刚刚的大胆行为而留有余悸。
虽然她的声乐老师总是会夸她，但对音乐并不感冒的妈妈每次听完之后都会不咸不淡的夸一句，然后又把话题转到为什么说话不能像唱歌一样顺畅上去。
久而久之也觉得唱歌无用的小鹤寿梨也不愿意开口了。
一直害怕避开他人视线的小鹤寿梨忽然觉得。
她好像喜欢刚刚的感觉。
她想再试试！
“我我下次……”小鹤寿梨忽然宣布，“还、还要去、去唱！”
“那叫街头表演，还挺常见的，你要感兴趣就试试呗。”
小鹤寿梨抓着他，“萤，陪、陪陪我！”
“……为什么？！”
“害、害怕。陪、陪我！”
“绝对不要。”
“……”
“……你是不是在故意装哭？”
“……”
“……别哭了，没用的。就算你今天哭晕在这里也没有可能。”
“……”
“……行吧，但我只会远远看着。”
他月岛萤，真的受不了小鹤寿梨这种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