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挑了挑眉,他的目的正是进入卧江山庄,欣然道:“既如此,也好。”
江雪有心试探老者的功力,又道:“山庄距此不远,师尊轻功超绝,弟子多年来江湖历练,轻功颇有进展,可否请师尊指教一二。”
通过轻功可以判断一个人的内力持久度,顺便看看自己与其打斗的胜算有多大。江雪显然不再是当年懵懂憨傻的少年。
老者甚是自负,江湖上越是厉害的人往往越是自负。他不惧任何试探,道:“呵呵,你小子!也罢,前头带路。”
江雪足尖点地,纵身飞起,转瞬不见人影。老者一跃而起,追了上去。
这下子,江小竹傻眼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走的也太干脆了。他看向姐姐,问道:“姐,现在怎么办?”
江小月看着她还有些痛的手,感觉哪里不太对对劲,又说不出为什么,没注意到小竹的问话。
于是江小竹又问了一遍:“姐,问你话呢,现在怎么办呢?”
“啊?奥!”江小月回过神,道:“还能怎么办,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走了走了,就当练练轻功好了。”言罢,她也腾跃而起,一纵一跃的追了过去。
江小竹所有所学中,轻功修的最差,此时叫苦连天,不得已也追了上去。他去了不久,又折了回来,抱起被遗落在房顶的琴,咕哝道:“这琴老贵了,可不能扔了,看把爹爹开心的都忘了。”
若水听着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刚刚感觉到琴声中附带着冰寒之气,竟然类似于“漫天飞雪”的掌劲,正狐疑要不要出去看看,琴声却停了。
外面的人吵了两句复又安静了下来,毕竟是在江盟主的地盘,武林大会又在即,谁也不想惹麻烦。
若水觉得还是决定出去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腾身跃出窗外,循着刚才琴声的源头的方向,来到屋顶。
月光下见到一个少年抱琴而立。
若水出言问道:“小兄弟,刚才那琴,是你弹的?”
少年未料到有人突然到来,先是十分警惕的观察着,待听到问话后,察觉来人并无敌意,放松下来,道:“不是,刚刚是家父。”
听他这么一说,若水打量了一下少年的脸,发觉竟有几分熟悉,这脸与江雪有几分相似,“敢问,令尊可是江雪江盟主?”
少年见来人能凭自己的样貌推断出父亲是谁,也许和父亲熟识,不觉热络起来,想着如此一来,自己应该小一辈,道:“正是!晚辈江小竹,这位叔叔可是与家父认识?”
“嗯,多年未见了。”
“哎呀,那倒是可惜了!家父刚刚还在。他和师公重逢,如今正和师公叙旧。敢问叔叔名讳,晚辈好告知家父。”
若水听到江小竹的话,眉头微挑,有意思,哪里又冒出个假的,江雪居然还认了。“我叫君若水,转告就不必了,令尊并不知我名讳,当年只是一面之缘。不如给令尊留个惊喜,如何?”
江小竹觉得这位叔叔的所描述的关于他和家父的关系,让自己莫名的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为什么,“君叔放心,晚辈一定守口如瓶。”
傻傻的江小竹,他一定没想到真正的师公就在眼前。他告别了若水,匆匆往家赶去。
江雪并未直接往山庄赶,一路上飞檐走壁,穿江越林,用了七成的功力。那假师傅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未见有多费力。江雪心里暗自思忖,自己大概是斗不过他的,等明日武林大会,要找几个帮手才行。
回到山庄,江雪一进门就呼喊道:“快叫夫人出来,今天山庄出大事了!”
有下人赶紧去了后院请主母。
一身干练着装的韩素问急匆匆赶到正堂来,身上还略有些厨房的烟火气,问道:“出什么事儿啦,这么着急?我这正做着点心呢。”
江雪忙给韩素问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师傅。”
韩素问与江雪从小一起长大,互相了解的程度,也已经到了和江小竹月和江小竹一样,不用言语,往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就能互通心意。
见夫君脸上虽然欢喜,但眉宇间藏着担忧,说是出大事了,偏偏又没说是喜事,她就已对情形了然。
假扮夫君师尊的事发生过很多次,夫君却从未将麻烦带回过家里来,就算有自己找上们来的,也在没进门之前就被揭穿了。这次也是韩素问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形,她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夫君估计是自己应付不来。
她知道自己需帮着演戏,忙对着坐在正堂宾客主位的老者施礼:“拜见恩公!”
老者抚须笑道:“不必多礼,吾徒有妻如此,真乃好福气。”
韩素问面上微显羞赧,接着道:“恩公莫要取笑素问了,夫君这些年来时常提起您,素问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您老人家。只是一时间仓促,也没收拾打扮。”
“奥,对了!”她轻拍额头,记起什么似的道:“敢问恩公名讳,这些年来,夫君一直为未能得知恩公名讳而常常叨念呢。”
老者早已拟好答复,道:“也是,那日走的匆忙,老夫姓关,名天流。”这是他本名,反正也没几人知道他通天老魔的本名,没必要隐瞒。
“敢问恩公出自何门何派?好教夫君知晓该以何门派为荣,以后为宗门尽心尽力。”韩素问想问出些线索。
“不是老夫吹嘘,老夫无门无派,乃自学成才。”关天流答的滴水不漏。
江雪见素问替他试探无果,接过话来,“师傅不愧武林风云榜上第一人,果然与众不同。”好话是人就爱听,这道理江雪明白。
“徒儿打着师傅的幌子这么些年,至今未行拜师礼,今日定要补上。”反正已经跪过一次了,再跪一次也没关系,你这拜师礼的回礼可是免不了的。一家子跟着在这演戏,不坑你点东西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