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不喜欢做饭,偶尔下厨只是图新鲜好玩,属于生活情趣,按照步骤来,再怎么样味道都不会太差。
虽说我厨艺一般,但比起一锅端美食专家辜安隅还是好多了,而且他在这种小事上总是选择困难,无论我喂给他什么,他都咽得下去,还会诚恳地在吃第一口时夸一句“好吃”。
做饭的成就感,在这句“好吃”中达到顶峰。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此话有期限,我现在依然喜欢辜安隅,跟他在一起却不开心了。
像做饭一样,时间长了,兴趣就变成了负累,不再是给情人的惊喜,而成了有所求时的敲门砖。
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辜安隅终于放下了手机,把它熄屏,我则左手划着手机,等社交软件给我来一条消息。
我们一言不发,入座后没有任何交流,仿佛被餐桌分割成两个不同的空间。
没有他象征性的“吃什么”询问……
没有他逗人开心的各种怪话……
甚至没有他无缘无故的挑刺儿……
我们这段关系在外人看来,我似乎是更冷静的那一个,但其实辜安隅才是真正的冷暴力高手。
他的怒气值到达顶端的时候,他连扎你心的话也不会再说了,他会彻底无视你,仿佛你下一秒在他面前暴毙,他也只会拨打120后面无表情地走开。
我们之间的沉默像淹没头顶的海水,令人窒息。
是久违的、分手前夕的氛围。
一顿饭快吃完,我终于下定决心,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斟酌着开口。
“我有事跟你说。”辜安隅抢先我一步,表情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也是,”我急忙打断他,怕他说出我不想听的话,寄希望我的话能阻止他说出我不想听的话,“下个月8号或者9号你有空吗?我有《冷沙洲》京城场赠票。”
听到我要邀请他去看我演的话剧,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许多,对我点头:“都有。我会去的!”
“我打算开演唱会。”他接着说,漆黑的眼眸闪着光。
原来刚才他是想跟我说这个……
其实辜安隅早该趁《唱考》的热度开个唱了,是音乐剧版《游戏岛》耽误了他。但现在也算回归正轨了。
他忽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像是在台上向观众宣布一样:“我要在一万人面前唱《以及你》。”
我仰望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我们俩不约而同笑了。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又好了起来。
辜安隅因为有了个唱作目标,可以减少很多需要露脸的通告,只专注于一件事,接触的陌生人少了也就心态平和了,也不再跟我作妖了。
不过也可能是买醉一场,醒来后发现我竟敢不够爱他,激发出了他的胜负欲,誓要逼我爱他?
话剧《冷沙洲》在魔都首演之后剧的评价很不错,市场对京城站充满期待。至于我本人,竟然也能被盘点进影视博主的“台词不错的演员”里了。
看完盘点视频,感慨之余,再看到推荐下方的推荐视频居然是cp混剪,我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名叫“[沙了彦]幸运女神垂青”的混剪视频,所用的BGM是辜安隅在音乐剧版《游戏岛》里的唱段《垂青》,视频素材则是几年前我在网剧版《游戏岛》里的片段,以及今年辜安隅的音乐剧宣传视频片段。
巧的是,我演的角色彦柏青和辜安隅演的角色沙柏青,是一对同名的、不同立场的盟友,是高端试验品和新手研究员的搭配,一个很能活但不知道干嘛要活着,一个很容易死最终却没死成。
据原作党描述,这一对非常好嗑。
但几年前剧版播出时,我跟对手演员毫无cp感,是真的“如兄弟一般”……
直到现在,这个在网剧版和音乐剧版,跨剧拉郎剪辑的视频评论区里,终于有人说“这对可以,比剧版好嗑”,总算有人发现我们真情侣的cp感了——忽略掉“独美哥跟谁都没cp感”的言论的话。
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在京城站第一场的《冷沙洲》落幕,我走演员通道时,来要合照签名的年轻姑娘群体中间,居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她们让着她,让她优先。
她捧着一束花到我跟前我才认出了她。
“谢谢姥姥。”我对象的姥姥我也叫姥姥,没毛病!
谢谢她愿意来支持我,愿意支持我们。
我的话剧演员生涯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第一部话剧的演出周期结束后,我又顺利过了面试,开启第二部话剧的排练周期,演男二。
介绍我进《冷沙洲》剧组的话剧演员徐景也为我高兴:你果然适合这条路,我押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