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阮细辛低声道,“只是,我跟姑娘您买匕首的事希望您能够保密。”
“那是自然。”
“徐姑娘,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打听到去京都的消息,不过可以去问我爹,我们家原不是这里的,我爹说不定知道。”
徐臻听完眼前一亮,是啊!而且他爹是大夫,还能顺便买点儿伤药。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向阮细辛家而去。他们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他们背后贪婪地盯着他们。
“徐姑娘,请进!”阮细辛带着徐臻进到了他家,又喊道:“爹,有客人。”
徐臻走进院子,看到一个灰布粗衣服的中年男子坐在院子里,看到徐臻点点头,道:“姑娘,请恕我身体不便不能起身相迎,姑娘是瞧病?”
徐臻这才注意到这么热的天阮大夫却双腿紧裹,想到小辛刚才的话不由一阵心酸关心道:“您的腿?”
“些许小伤,还需修养些时日。”阮大夫神色落寞地说,一旁的阮细辛冷冷的哼了一声。看阮大夫不想多言,徐臻不再追问,向阮大夫道出了她的来意。
“爹,你就帮帮徐姑娘吧,她是个好人。”阮细辛看他爹没有说话连忙开口道,说着还向徐臻使眼色。
阮大夫看那阮细辛挤眉弄眼并未理会,开口道:“罢了,我先给你画张图。”
“先生大恩!”徐臻激动地道谢。
阮大夫摆摆手,就拿起笔画了起来,徐臻也是第一次了解了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天璃国是怎样的广袤,自己的家是多么的渺小。
“我们现在是临海郡,你往北走,经东川、沐阳、永宁三郡,再往北就是卫林郡了,京都在卫林郡的东侧,在这儿,离得不远。”阮大夫边说边画,不一会儿就画了一张简易地图出来。他摸着京都的地方思念着什么,徐臻猜测难道他难道原是京都之人,只是为何来这么偏僻的小地方?阮大夫回过神来给徐臻指了指接着道:“这只是个大概方向,只是,此地距京都有千里之遥,姑娘孤身一人?”
原来短短一个月徐臻已经出了她家临江郡到了临海郡。
徐臻小心地收好地图,看阮大夫是个可信之人于是开口道:“是,我有事要做有人要寻,此行非去不可。”
“先生可知哪里有马车卖?”
“这甜水镇有马车人家寥寥无几,想买怕是不易,姑娘要么靠双腿长途奔袭,要么只能借商旅之便,要么往东出海乘船要么往西走河道,只是…”
“只是什么?”
“女子与他人同行安危难测,而且这里眼下是淡季商旅不多,我建议你乘车先到大城,那里商旅众多而且说不定可以买马车。”
徐臻听了眼前一亮:“多谢先生。敢问先生说的大城是哪里?怎么去?”
“最近的县城运城,在这里以西两百里外,还有临海郡的府城曲江城,你可以到街口问问那里有载客的马车。”
“多谢先生。”徐臻激动地谢过阮大夫,想想了又问道:“我还想问先生,这里的官府行事如何?”
“你看我的伤还需要问吗?”
徐臻一阵失望,向阮大夫买了些伤药,在对方百般推辞之下把钱留给细辛然后才告辞离去。
徐臻走后,阮家小院里阮大夫看着阮细辛道:“说吧,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
“我还不了解你,没有事儿你那么帮那个徐姑娘说话。你知道她的底细吗?细辛,你能不能别胡闹,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我哪里胡闹了,不,我应该早点儿胡闹,否则姐姐也不会走。”
“辛夷她…她是个好孩子,走了说不定比留在这个家好,哎,都是命。”阮大夫自我安慰道。
“什么命,都是你的借口,就是你没用。”阮细辛大吼一声就跑了出去。阮细辛跑出不远后就冷静下来再不见之前的莽撞,原来他刚刚生气跑出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借机出来,只是他不曾想到这一别竟成了他与他爹的最后一面。
徐臻回到云集客栈时天已经擦黑,她本来还想想问问那马车,只是没想到去到街上街已经闭市了,她只能先回到客栈打算第二天等开市了再去。
“姑娘,您回来了。病看的怎么样?姑娘的衣服已经好了,给姑娘送上去?”徐臻提着一兜东西一进客栈就遇到了那店小二热情地问道。
“好,一会儿把我的衣服拿上来,就不用送吃的了。”徐臻说完就匆匆上了楼。
“姑娘,您的衣服拿来了。”徐臻刚坐下喝了两杯水,门外就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她连忙收拾一番然后让他进来。
“嗯,放下吧。”
“姑娘今天逛的如何?可有计划什么时候起程?”
“不错,怎么?”
“哎,这不是看姑娘一个人为您担心嘛。哎,实话说,往常客栈南来北往的商人多,只是眼下是淡季确实少了点儿。姑娘如果愿意可以在这儿安心住着,等个十天半个月商队自然就来了。”
“我要不想等这么久呢?”
“这个嘛…”阿强说着搓了搓手。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稳妥起见还是稳住这小二为好,想到这儿徐臻递上一串铜钱,那小二立刻又热情了起来。
“客官,这里没有商队,您可以去别的地方啊?”
“怎么说?”反正自己已经打听好了消息,至于去哪个城,明天能做到去哪里的马车就去哪个,徐臻漫不经心地听着。
“你不知道,我们这甜水镇之所以现在这么冷淡,就是很多商队都走了运城那条线,您要是去那儿,保管现在就能搭上车。”看徐臻产生了兴趣,那小二介绍的更具体了些,接着道:“什么柳家的药行,胡家的茶行,顾家的米行,甚至隔壁郡徐家的绸缎行,不只路过那儿,甚至在那儿还开了店。”
“徐家?哪个徐家?”
“不怪您不知道,这徐家是隔壁临江郡数一数二的绸缎商,在我们郡还开了好几家分号呢。”
“现在还开着?”
“开的好好的,我姨妈半个月前还从府城买了几匹好料子,客官您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开着就好。”徐臻随口敷衍一句然后陷入了深思。从自己家出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半个月前,自己还在山里逃命,自己家在这儿的分行却还开的好好的,是没收到消息还是说有人早早接手了?
“客官,客官?您怎么了?”
“没什么,去运城要走多久?”不管怎么样,徐臻都要去看看,要是她们没有获知消息自己可以想办法搭个便车,如果已经被人接收,自己也要查查那人是谁,说不定这就是自己家遭难的关键。
“运城离这儿二百多里,走过去怎么也得三天,不过您可以坐马车,一天就到。”那小二说着仿似话未说完般,等着徐臻往下问。
徐臻了然,他这是在给那赶车的拉客,徐臻递上一串铜钱果然获得了需要的消息,还预定上了明天一早的马车。
有马车坐自然很好,徐臻一回到房间就立刻收拾起来。先换上今天买的男装,银票、银子通通贴身藏好,匕首和竹筒别在腰间。然后把包袱打开把洗干净的衣服、买的药还有几张饼装进去,看到桌子上的剩菜又拿出一个饼把剩菜吃了,竹筒里的水喝完又灌满装在了包袱里。稍微活动一下,提了提包袱感受了下重量,然后把它放在了床头这才躺了下来。
而楼下,客栈老板娘看到阿强下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成了?”
“客人预定了明天的车票。”阿强骄傲一笑伸出手递上徐臻给的定金。做马车需要五十文,徐臻先给了他三十文后二十文等到明日坐上车再给。
老板娘十分高兴,从里面拿出五文还给阿强,然后转身出了客栈。
不到半个时辰,阿强再次上楼,隔着门告诉徐臻事情已经谈妥,明天卯时他来叫她让她安心睡下,剩下的钱等到上了马车再给。徐臻一口答应下来,终于安下心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