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与受着,一边惊疑不定,一边沉溺向往。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难耐地轻哼,是云省温暖灼热的手掌滑入了衣服,贴在他的腰腹。
云省撤去嘴唇,抵着他的额头压抑住急切的喘息。
辛与忽然变得很难受,全身都是热的,粘腻的。
可这还远远不够……
云省湿热的呼吸贴近他的耳廓,低哑地问:“愿意吗?”
辛与憋出了眼泪,沾着眼睫视线模糊了几分。
他嘴唇红肿微微张开,不知怎样回应,刚刚闭眼凑近去吻云省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乐声。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和什么东西跃起的呼声。
额头猝不及防被毛茸茸的脑袋用力撞上。
“好痛!”辛与一下子醒了。
他茫然地睁眼,闹钟的乐声再次响起。
辛与从被窝里伸手关掉反复提醒的闹钟,视线清明后就看见狸花踩在他的胸脯,正抬起一只爪子试探着糊他一脸。
“狸花!”
辛与着急地制止,狸花愤愤地放下了爪子,直直地望向他。
“坏猫……”
辛与被看得心虚,轻手轻脚地把它抱下去,钻进洗手间去洗漱。
“喵!”狸花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骄傲地昂起头舔了舔爪子。
辛与慌忙关门靠着墙壁松了力气。
梦境中的画面清晰地浮现,辛与上前撑在洗脸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面照射着他浅红的面颊和嘴唇,他却想出云省眸光沉沉倾身吻他的样子。
他慌忙捧起清水拍到脸上,又紧张地抓了抓头发。
我……我真的喜欢哥哥。
我喜欢他。
忙碌而充实的校园生活仍在继续,气候也在无声变化。
冬天的教室不常开窗,空气不流通。
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时间一久,大脑就会变得昏沉迟钝。
孙树站在讲台上,指着黑板有意识地提高声音问了第二遍:“这道题该怎么解?”
台下一片默然,只有音量不大的自言自语似的回应。
孙树干咳一声,放下书抿了几口热茶。
他不经意间瞥向窗外,顿了几秒后大声让后排的学生开一下窗。
班长易存离得近,思绪比其他人都清醒,动作也快。
他离座走向窗边,开了一条缝,窗户外侧的薄纱却忽然不受控制地弹开。
易存抬手扶住窗台要阖上纱窗,却隐约感到指尖一点冰凉。
他看着手掌中间一片融化的雪花,喃喃道:“下雪了?”
凛冽的风吹醒了教室里的学生,薄薄的雪花随风轻盈地浮进教室。
他们纷纷抬头望向窗外。
“下雪了?”
“你快看,真的下雪了!”
……
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天。
孙树看了一眼窗外后视线扫向台下,一分钟后才正色道:“好,继续上课。”
辛与放学时雪还未停歇,他围上围巾和陈小杨一起走出教学楼,到车边时身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小小的,薄薄的,没什么重量,辛与却不敢动,担心将这些轻飘飘的雪花抖落。
他伸出手,还没看清楚形状,雪花落在指尖便开始消融。
米白的围巾上沾了几片雪花,他轻轻提起来。
气温不是特别低,雪花的形状不甚明显,只能隐约看出六角星辰般的棱角和纹理,但不遮掩它钻石似的光彩。
陈老爷子向他们招手,陈小杨和他道别后便上车离开了。
校园里熙熙攘攘,冷风袭来,辛与冻得搓了搓手,正想坐上车。
下一刻,一双毛绒手套递到眼前。
云省另一只手拉开车门:“我们回家。”
车窗外的雪花弥漫,建筑与行人都飞速掠过,地面被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暖气充足,雪花进入这环境便化成了布料伤的一点水痕。
云省递给辛与的手套不知原先被他放在哪里,带着暖烘烘的温度。
辛与戴了一会儿双手就热了,便摘下来,连同围巾也取下,一起放在旁边。
余光里,云省一直侧目看着窗外,神色淡淡的,让人分辨不清他的情绪。
辛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咬了咬嘴唇,低垂下脑袋,心脏急切的跳动终于得以缓息。
而在辛与看不见的地方,云省克制地看一眼他便收回视线,咽下一口虚无的落寞和无力的慰藉。
他眉目变得冷漠,兀自勾了一个没有温度的浅笑。
车子平稳地到了家,落地窗透出橘黄色的昏暗光线。
许引习和陶酥林早早睡了,给他们留了灯。
辛与和云省心事重重,竟没有人注意到狸花在他们开门的时候偷偷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