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逸飞见人跑远,才飞身下地,原地转了一圈,捡起遗落下的佩剑,单膝下跪向李南云请罪:“臣技不如人,竟让贼人逃窜,请殿下降罪。”
她故作沉思地点点头,“此人武功高强,在座各位皆不是对手,不必挂怀。”两人一唱一和好似确有其事一般,哭天动地的喊叫声从背后响起。
“母亲!”杀手离场,袁世浩扑向前去只摸到还留着余温的尸体,所有人才从巨大的变动中缓过神来,劫后余生的痛苦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高逸飞走到她身边:“杀了吗?”他是在问剩下的人是否要留活口,有单漪这么好的替罪羊没必要再留隐患。
李南云心中闪过念头,认命般地转身对上苏泽沉怒目圆瞪的双眼,扶着额头:“这还有一个杀不了的呢。”
他口中的布条被霍思启改良成一条勒住张开的口腔,又被用力地系在脑后,脸颊处都被勒出红痕。鬓角垂下几缕因挣扎凌乱的发丝,他眼底迸发出的血丝表露了强烈的不满。
高逸飞沉思片刻,“也不是杀不了,就是有些麻烦。”他在仔细思量着方法,被李南云抬手打断:“还不到时候。”
她向前走几步,在苏泽沉面前停下,霍思启早简易地处理过他右肩的伤口,现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把他放了吧。”
卫铮动作麻利地解开他手腕和脑后的绳索,随后立刻躲到霍思启身后辩解道:“属下也是为了您的性命着想啊!”
苏泽沉理了理袖子,食指和大拇指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嘴角,“殿下不该放任她。”
李南云都有些佩服他整理情绪的能力,苏泽沉又立刻恢复成和光同尘的样子。他目光落在袁世浩身上,他已经哭不出声,只剩喉内的嘶哑声。
谢明萱搀扶着婢女姗姗来迟,一事出她就被袁老夫人下令关在院内,生怕她情绪波动而对腹中胎儿有影响。
刚过拱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血腥味,让她一阵反胃,谢明萱强撑着自己继续向前走着,直到袁西承的头颅出现在她的脚下。
“呕。”她一下吐在石子路旁的名贵花草上,心中被恐惧袭满,即使在呕吐的间隙,谢明萱依然在快速思考着当前的处境。
谢氏已经倒台,事已至此,她得撑起这个家,自己最后的归宿。
她右手撑着丫鬟的手臂直起身来,忍着恶心走到袁世浩身边蹲下,他见到来人,口中叫喊却发不出声来,鼻涕眼泪混作一团,整个人被乌云笼罩着。
“来人,请殓师。”谢明萱一个个安顿好后,又关怀地对袁世浩开口:“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娘是不愿看到的。”
语毕,也捂着帕子留下几滴眼泪,吩咐好小厮带他回屋。谢明萱拿手帕擦了擦眼角,走到还在争论的李南云与苏泽沉面前。